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保胎药方,这有什么不敢认的? 老大夫行医大半辈子,救死扶伤,从来没有做什么亏欠天地良心的事情。 哪怕是有人找上门来了,他也不怕! “这方子有什么问题吗?” 自己还没怎么呢,对面那虎背熊腰的大汉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大夫为什么会开出这么一个方子来?” 白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颤颤巍巍的问出了藏在心里的问题。 他一眨不眨的盯着老大夫,垂在身侧的手紧张得捏成了拳头。 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猜测完全是胡思乱想。 杏儿怎么可能—— “怀孕保胎,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老大夫疑惑的望着白虎,对症下药,那不就是一般人都知道的常识吗? “你的意思是,那个姑娘,她有喜了?” 白虎激动得上下牙齿直打架,就连话都说得不利索了。 “自然是有喜了,老夫才会开这个方子啊!” 老大夫斩钉截铁。 “你会不会看错了?” 白虎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这让他如何接受? 才知道自己要当爹了,可是妻儿却已经离自己而去了。 老天爷这么对他,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 “老夫怎么能看 错了?那姑娘的脉象就是喜脉!” 看到有人质疑他的医术,老大夫吹胡子瞪眼,严重的表示不服气。 “况且,那姑娘近些日子一直害喜,食欲不振。种种迹象表明,定是有喜了。怎么有错?你若是不相信,你领着你家夫人到别家医馆看看,若老夫诊断错了,老夫这百年招牌立即摘下!” 白虎瞬间就像是掉了魂一般,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得一干二净,他往后踉跄了一步。 “小伙子,你没事吧?你这是高兴——” 看都一个八尺男儿在自己面前红了眼眶,老大夫还真的有一点不适应。 一时之间,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他也看不出来这小伙子是高兴还是激动,亦或是难过? “大夫,你再帮我看一眼,那个姑娘,可是她?” 医馆里人来人往,或许是大夫记错了呢? 白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从胸口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画像。 只见画上画着一个巧笑嫣然的姑娘,那眉眼,分明就是杏儿乖巧秀气的模样。 “对,对,对,就是她!我记得很清楚,那一日,她前来问诊,说是恶心犯困。老夫便替她把了脉,这一把脉,就瞧出她有喜了,已经两个月了!这姑娘一高兴,差点就从椅子 上摔下来!错不了!错不了!” 按理说,医馆里每日进进出出那么多患者,大夫应该记不清杏儿才是。 可是他却是对杏儿印象颇深,就是因为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姑娘因为自己有喜高兴成那个样子,差点就跌倒了。 杏儿有喜了?她真的有喜了? 白虎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脑袋顿时炸成了碎片。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白虎抱着自己的脑袋,无力的跪倒在地上,抱头痛哭。 “小伙子,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头疼?” 老大夫看到白虎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也被吓了一大跳。 “不是!” 白虎只顾着摇头,却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老夫刚刚说的话,句句属实,绝不欺你!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带着你家夫人到别的医馆看看!” “不可能!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我竟然不知道她已经有喜了!” 白虎痛哭流涕。 “死了?你是说,你家夫人死了?” 虽然身为大夫的他见过的生生死死不计其数,可是,那都是有先兆的。 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家,还怀有身孕,就这么突然的走了,难怪这小伙子这么难以接受! “是!可是我到现在才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 白 虎懊悔得捶胸顿足,他应该早知道的。 如今细细一想,那些日子,杏儿确确实实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向来神采奕奕的她特别嗜睡,自己还调侃她犯懒呢! 饭桌上,她吃得也比平日少了,他还以为她那是在减肥! “小伙子,节哀顺变!” 老大夫叹了一口气,伸出了手,原本想要拍拍白虎的后背,安慰他两句。 可是,终究还是收了回去。 如牛饮水,冷暖自知。 白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馆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 直到酒馆打了烊,白虎这才醉醺醺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安王府。 杏儿有喜,他不知道就算了,毕竟,自己是个男人,粗手粗脚的。 可是,难道安王妃也不知道吗? 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白侍卫!” 院子里头的下人见到是白虎,并没有人阻拦。 毕竟,白虎可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在王府内自由行走那可是他的特权。 “安王妃呢?我要见安王妃!” 屋里头的段红嫣老早就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一听到是白虎,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这个白虎,还有完没完? 平日里在院子里三不五时的遇见,那就已经够讨厌了。 如今,居然还追到她的 院子里来了? “知锦,你就说我已经歇下了,把他打发走!” 段红嫣摆起了架子。 “是!” 自从入住安王府之后,段红嫣寻了由头,将原本屋里头伺候的丫头都分配到了屋外,不拘一格的提拔了刚刚进府的丫头。 这个知锦便是她刚刚提拔上来的一等丫头。 “咯吱”一声,紧闭着的房门突然打开,白虎还以为是安王妃听到他的声音,特意出来相见呢! 可是没想到,只是走出来了一个小丫头,而她的身后空空如也。 “白侍卫,安王妃已经歇下了,你别在这里吵吵闹闹,扰了王妃的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