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予不太清楚柯泽的用意,但她听得出来,柯泽好像对许京珩心怀芥蒂。都说背后议论人,彼此不至于太难堪,她不知道是不是柯泽喝了酒的缘故,竟然直接把话拿到明面上来说。
“他当然很好。你不了解他。”
“我不了解他?”他依样反问了一句:“我初中是他隔壁班的,怎么不了解他?你可能不知道,他初中的时候,为了在人前抢风头找存在感,偷偷改了国旗下讲话的稿子。就为了搞那一套特立独行的做派,一点芝麻大小的事都要拿出来做文章,不就是为了引起女生注意么?”
还当是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这事我知道。”她没有因柯泽的话生气,反而云淡风轻地回他:“但还是得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柯泽被她绕了一下。
夏知予也沾了酒精,到了晚上,话格外多些。
“我不知道他当时的那番演讲,惹来这么多排挤和针对。他私底下没少被你们骂吧?所以谢谢你告诉我他当时的情况,让我知道,明知会受冷眼,还要义无反顾地去做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只因为它是正确的。”
“你真高看他了。他从小没爹疼没妈管的,那些在家庭里缺失的关注,不得以别的方式找回来吗?他还挺在意这事,一边不断地给自己立人设,一边吊着我们学校的女生,你敢说他这么做,不是为了找存在感?”
‘没爹疼没妈管’那几个字狠狠戳中了夏知予,她甚至上前一步,以一副‘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的眼神’看向他:“你不觉得背后议论别人隐私很不礼貌吗?”
柯泽虽然后退一步,但他依然出言讥讽道:“被我说中了是吗?但是我也能理解,男朋友的形象突然崩塌肯定难以接受。没事,谁还没经历过这些。以后擦亮眼睛就行了。”
夏知予回声呛他:“你经历的不少。”
“你说什么呢?”柯泽好像记起什么,怒睁着眼,想要伸手推她,被夏知予躲开,随后踉踉跄跄地撞在路牌的铁杆子上。
“我说得不明白吗?”夏知予很怕柯泽冲她动手,但她现在不知从哪儿的冲动,只觉得有些话憋在肚子里不吐不快:“看来你前女友都是擦亮了眼睛跟你分手的。你这么讨厌许京珩,该不会因为他国旗下演讲的那番话,点醒了你前女友,所以你才记恨上他的吧?”
柯泽突然不吱声了。
这意味着,夏知予猜中了。
她转过身,借着那点还没挥发干净的酒精,步步紧逼:“你觉得是他的一番话,导致你跟你前女友分手,所以想来我这儿报复回去。是不是?真以为三言两语就能让我跟他分手吗?”
她其实不太理解柯泽的做法,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宁可相信一个外人的说的话,都不相信自己男朋友的话,还搞报复这一出:“我虽然年级比你低,但你不能觉得我智商也比你低啊。”
柯泽从她的话里听出两层意思。一则说他没法跟许京珩相比,二则骂他智商低。
“夏知予,你”他以为夏知予是块磨圆润的石头,没有任何锋利的棱角,不会划伤手。
然而手的确没划伤,但是夏知予这是拿石头生生地往他身上砸啊。
“他自小跟外婆外公长大,受到良好教育,温柔细致,情绪稳定,我从来不觉得他有什么问题。倒是你,问题挺大。”
难听的话她没说出口,柯泽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气急败坏地盯着夏知予,完全没瞧见脚边的台阶,被高出的那一截台阶绊了一跤,直接跌坐在地上,场面有些滑稽。
正当他撑着铁杆子想起来的时候,连帽卫衣的帽子突然被人拉住,一把往下拽:“怎么当街欺负小姑娘呢?”
夏知予抬头,看到柯泽身后站着一个人,很多年没见了,但仍旧有点眼熟。
他歪头冲着夏知予笑:“怎么学妹?这就不认识我了?”
夏知予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名字:“叶霄学长!”
“总算认出我来了。我刚才在大厦那块就觉得你背影眼熟,不敢认。发给你男朋友看,才确定那是你。”
他一把将人提起来,一心二用地聊天:“我问你话呢。怎么当街欺负小姑娘?”
“谁欺负谁啊?”柯泽喊了一声,满脸通红:“你没看见她咄咄逼人,逼得我绊倒在地吗?”
“那不可能。”叶霄摇头,他记得当年夏知予在操场上被人要联系方式,她那时连拒绝人都不会,还是黎川出马将人赶跑,这样温吞的性子,别说咄咄逼人了,连说句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夏知予多乖一姑娘,平时说话大气都不敢出,怎么可能咄咄逼人,你别欺负人还倒打一耙。”
“她乖?”柯泽笑了一声,看看叶霄,又看看夏知予,仿佛在确认一件荒谬绝伦的事:“她乖?她谈恋爱、参加传媒实训项目都要瞒着家里人,你说她乖?”
夏知予惊讶于他说的这番话,她记得自己不曾跟柯泽谈起过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风声,怎么连她瞒着家里人参加实训这件事都摸得一清二楚?
有些方面细思极恐,夏知予不愿跟他多待,跟叶霄说:“学长,算了。”
叶霄看了柯泽一眼,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