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江望津意料的,水榭附近停了不少车辆、马匹,其中还有几名侍卫把守,好似那里来的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江望津目光不经意瞥到那马车上的标识,手无意识收紧,一勒江南萧脖子,“哥,放我下来吧。”
江南萧被他勒得脖子发红,将人放下后抬手覆上去,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盯着江望津的眸底暗藏几丝危险,“你想勒死我?”
脖子是要害,旁人轻易触碰不得,更遑论江南萧这样的人。他身份特殊,连身边有人近身都会格外警惕,这还是他第一次被碰到那个地方。
江望津第一时间注意到江南萧微微泛起一层薄红的脖颈,情绪明显带着紧张,因而并未察觉他的视线,“我不是故意的,哥……疼不疼啊。”
他嗓音发着颤,江南萧发现他状态似乎不太对,出言道:“不疼。”
江望津像是被稍稍安抚了一下
() ,“那、我们走吧?”
刚来就要走,江南萧不动声色地扫过远处的几辆马车,从那些守卫身上掠过,低声道:“那走吧。”
江望津舒了口气,正待转身,远远便听见一声高喊。
远处有人唤了声,“江望津!”
江望津转头看了眼,忽地躬起腰背捂了下心口。
江南萧觉出他的不对,正打算伸手去扶,与此同时,胸口传来一股滞闷感,他动作滞了下。这种感觉并不陌生,之前也有过,原因不明。
“怎么了?”江南萧压下心口发闷的感觉,宽大的手掌轻易便桎梏住江望津细瘦的胳膊。
病痛缠身的身体实在瘦得过分,没有几两肉,背起来更是都能被骨头硌着疼,太瘦了。
江望津的手臂被抓住,慢慢把身体的重量往旁边靠去,“难受……”
江南萧正欲将人打横抱起,对面的水榭中忽地又是一声,“江望津。”
他动作顿住,两人齐齐朝那边看去。
江南萧扫过打头的那人,尚书府的公子,卫恒。
还有……京城四大世家之首的施家,施无眠,京中极富盛名的第一才子。
江望津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这人,他的眼神从卫恒身上扫过,接着望向施无眠。
两人曾为知己,关系亲密。
甚至一度超过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沈倾野。
上一世,沈倾野就曾多次因为施无眠的存在而与江望津闹别扭。
他总是那般小气。
非要江望津承认自己和他才是天下第一好。
在江望津心中,沈倾野是好兄弟,可以分享喜悦的人;容舒是亲信,能够交托后背的人。而施无眠……是知他懂他的人。
可是全都不是。
最终沈倾野厌弃他,容舒背叛他,施无眠亦与他反目。
江望津以为他和施无眠有着相同的理念,应当可以一路顺畅地走下去才是。但现实却是,没有谁是永远的朋友。
施无眠此人同样毫无意外。
江望津不知他被判流放是否与沈家有关系,但一定和施家有关。
施无眠……又参与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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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恒怎么会现在就和施无眠待在一起,按理来说两人真正认识也该和他一样是在百花会上才是。
“昨日你拒绝我,今日却跑到这西郊来了?哈哈,没想到我也来了吧!”卫恒箭步上前,“我给你介绍我新认识的好友,你一定想不到他是谁。
“施无眠!京中第一才子!哈哈哈,这人不常在京,你应当也是没见过的,今儿倒是凑巧……早就有闻对方大名,没想到在这碰上了,江望津你、”
卫恒走近这才发现江望津的脸色实在撑不上好看,犹豫问:“你这是……发病了?”
江望津摇了下头,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江南萧身上,气息微弱。
“你这、赶紧找个地方坐着缓缓。”卫恒是见过江望津
发病的,只有一次,当时就被吓了一跳。他还没见过谁的身体这么差过,跟个瓷娃娃一样。
他的话音落下,身侧又传来一道温润和煦的嗓音,“不知江世子可有带药出门?”
经施无眠一提醒,卫恒一拍大腿,“是啊,江望津你的药呢?”
江望津被他一连串的问题弄得头疼,听见最后两句,他眼神飘到施无眠身上。
此人如清风朗月,通身萦绕着淡淡书卷气,淡雅出尘,一如当年初见。
“我……”江望津正说着,嘴里就被塞了一粒药丸,苦涩的味道直接蔓延至了舌根,“好苦。”
江望津细长的眉紧紧拧着。
江南萧:“咽下去就不苦了。”
江望津抬起眼帘,桃花眸中水汽氤氲,不知是疼的还是苦的。
江南萧往身后招了下手。
不多时,杜建拎了个小水壶上前,江望津连忙接过喝了一口,冲他弯唇,“谢谢。”
杜建连道不敢当,要谢也该是谢主子才是,他可不敢邀功。
待杜建退走,他禁不住缩了缩脖子,似乎还能感觉到方才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的凛冽感,仿若从骨头寸寸刮过。
原地,卫恒被两人靠在一起的姿势看得发愣——他记得江望津好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