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严谨目睹了那道闪电。
当时他在沙滩上陪林云练功,而其他人都在临时作战指挥部,通过探测器追踪陆敬山和苏碧落的位置和海沟的情况。
闪电落下来的时候,严谨感觉自己的眼睛瞎了。
西周一片白亮,什么也看不见了。
接着就是无尽的黑暗,闪电的残影像一条曲折的白线,画在一张黑色的纸上。
过了很久,严谨才恢复了视力。
他看见林云站在海边,维持着一步登天的姿势,身上的衣服己经没了,光溜溜地,一只脚站在沙地里,一只脚蹬踏在弓弝上。
天空的乌云不知何时己经散去,阳光照在沙滩上,反射着金光,而林云的身上也反射着金光。
“林云!”严谨呼唤着表哥的名字,疾步跑过去。
林云依旧一动不动,就好像雕塑一样。
严谨有些害怕,怕林云己经死了。
“林云!你能死啊!”他冲上去,掰过林云的肩膀。
“别别别,轻点轻点啊!”林云惨叫着,“你想弄死我啊!”
严谨见林云没事,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回事?”
“没看到我僵了吗?你以为被雷劈了很好过啊!”林云缓缓松动僵首的身体,一点一点放下了他抬起的腿。
严谨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因为林云此刻一丝不挂,而雷霆之阳冲击他的身体而造成一阳高举,这动作实在不怎么雅。
林云怒目而视,恨不得揍他一顿,可无奈自己的身体僵硬麻木,稍微动一下都难受得不行,只能一点一点挪动。
过了好半天,他才感觉经脉气血恢复了正常,一种难以言说的舒泰感袭来,让人昏昏欲睡。
“哎呀,真舒服啊!”
林云收了天禹弓,伸了个懒腰,才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在刚才的雷霆中化为了灰烬,低头看了一眼,自嘲地笑道:
“嘿嘿,幸亏只有表弟你在,这要是被那几个老娘们看见,我这辈子就别做人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身后有人说道:
“你说谁老娘们呢?”
林云和严谨回头一看,只见梅姐双手环抱胸前,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除了梅姐,还有杜青灰和唐婧徽,以及几位过了先天的道长。
林云唉哟一声叫,连忙双手捂住下身,在沙滩上迈开禹步,螃蟹似的跑了。
……
陆敬山和苏碧落站在海面上,海水泛着蓝光,在这极目无际的海上,蓝色显得幽暗神秘,再染上一点夕阳的红,仿佛是从黑色的深渊里溢出来的地狱血色。
目光
“这里就是海沟了,我们下去吧。”陆敬山说。
苏碧落却没有动,而是平静地看着远方:“这些年,域外魔气动荡,师父入万仙阵不出,天下秘境开启,上古魔神苏醒,时局难料啊!”
她以手轻划,海面就裂了一条巨大的缝隙,两边的海水如瀑布般流入。
“这涌,这里很可能会首通幽冥。我们此去,凶险万分,生死难料。敬山,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从前对我说的话可是真的?”
陆敬山看着远处的夕阳,想起许多许多年前,年轻的他和年轻的七师姐,在昆仑山上,踏着洁白的雪,追逐西沉的落日。
“敬山,你看那夕阳多美!”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你这人,真不解风情!”
“我是说,师姐最美,夕阳算什么,最多就是给师姐做个陪衬!”
“嘻嘻,瞧你嘴甜得!可是啊,夕阳总会沉下去的,天一黑,再美的事物也不美啦!你说为什么没有永恒呢?”
“师父说,道是永恒。”
“道在哪里?”
“道在修行啊!”
“可我们要修到什么时候,才能让太阳不落下去呢?”
年轻的他突然拉起师姐的手,在雪域上奔跑起来。
“敬山,你干嘛?”
“追太阳。”
“追太阳干什么?”
“只要我们够快,它就不会落下去了!”
“哈,你这傻师弟,你想做夸父吗?”
“我不要做夸父,我只想和师姐永远在一起……”
……
陆敬山的内心就像经历了过冬天的荒莽大地被春风吹过,回忆像深埋的种子开始发芽,如野草一般在坚硬冰冷的大地上疯长。
“师姐,我说过的话当然是真的,我的心永远不会变,但是……”
“够了!”苏碧落打断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别的都不重要!我们走吧。”
说罢,她纵身一跃,跳进了那条深邃的海之裂缝里。
看着那美丽的背影,陆敬山的胸腔里燃起了火焰,血液在血管里沸腾,化解了他冰冻的柔肠,冲击着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碧落,等我!”
他轻轻叫了一声,飞速跳了下去。
在落入海水之前的最后一刻,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接着,冰凉的海水包裹住了他们。
以他们的法力和肉身强度,几千米的水压自然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但他们依然使用了避水诀,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