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玉奇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紧咬着嘴唇,气得发抖。
林曼卿看着她,轻轻摇头,露出失望的神色,叹了口气道:“玉奇,你是个好孩子,我本来很看好你,侯管家早就对我说过你的身份可疑,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你,把你留在身边,唉,你太让我失望了!”
听见林曼卿的话,伍玉奇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泣声道:“夫人,我对不住您!”
“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不明白,你是武家的人,应该想办法救武晋山出去才是,为什么要下毒害死他?”林曼卿问道。
伍玉奇犹豫了一会儿:“既是夫人问话,我就实说了吧,反正也算不上什么秘密。是当家的命令,她不想那周绍义换武晋山,但武晋山又是武家的二老爷,她不能公然不救。让我把人毒死,就不用交换了,还能把国甩给李家,让武家上下同仇敌忾,关键是能得到五台山的支持。”
“当家的,是武宏丽吗?”
“是。”
“那你现在说出来,不是坏了她的大计?”
“我说出来,是因为夫人您对我有恩。另外,我说出来并没有什么用,武家完全可以不承认,说是李家造谣。因为我刚才说的理由,在外界听起来,应该十分荒唐吧。”
林曼卿点点头:“你很聪明。”
接着又叹了口气,脸上再次露出惋惜的神色,“李阿西,甚至是我,都可能被你骗过,但可惜,你面对的是侯管家。”
伍玉奇看向侯七贵——这位没什么修为,但据说曾跟随李沐尘入古墓,亲手杀死一百多僵尸鬼的男人。
“侯管家,能告诉我,我露出了什么破绽,让您特意设局请黄大仙来试探我?”
在伍玉奇看来,侯七贵和黄大山刚才合作演的戏绝不是临时安排的,而且现在的黄大山也早己不是过去的黄大山了,而是成了真正的“大仙”,法力高强,神出鬼没,要请他出来可不容易。
侯七贵面无表情,冷冷地说:“当年你来李家时,还是个孩子,又是阿西带来的,不会让人怀疑。但我是李家的管家,我要对李公子负责,也要对李宅上下所有人负责,特别是伍玉春的事情之后。”
“另外,你表现得很聪慧,很早熟,这和农村长大的孩子气质不符。你的聪慧和早熟有一种训练过的痕迹,这让我起了疑心。”
“还有一件事很重要,但你可能忘了,派你来的人也疏忽了。你来李家之后,你老家的父母竟然一次都没来看过你,连电话都没有一个,你也好像忘了自己有父母这回事,从来没有想起他们。这很不正常,只是你很聪明,把一切都掩饰在你对李阿西的执着中了。”
“我派人去了你的老家,原本只是想找到你的父母问问,确认你的出身而己。但是,你的父母,哦不对,是伍玉春的父母并没有回老家,而是失踪了。当地村里的人还以为他们在京城享女儿的福。所以我怀疑,伍玉奇被掉了包,你不是真正的伍玉奇。你跟着李阿西回来,目标显然是李家。”
伍玉奇显得很震惊,胸脯剧烈起伏着,好半天才说:“没想到你早就知道了,我还以为我掩饰得很好。”
“这不怪你,你的确演示得很好,是你背后的人太不上心了。或许你在他们眼里只是一步可有可无的闲棋,闲棋一般都是当死子、弃子用的。”侯七贵说。
伍玉奇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显然侯七贵的话刺痛了她。
“你为什么不早揭穿我?”
“揭穿你有什么意义呢?毕竟你只是个孩子。而且我也只是怀疑,虽然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把你当犯人审,不符合李公子的作风。另外,我也想看看,你背后的人是谁,又能把你这步闲棋走成什么样?”
侯七贵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我原本以为你背后是京城西大家的某一家,从没想过武家。我也没想到,你这步闲棋一动,就变成了死子,而且杀武晋山这一步,也算得上是毫无意义的死子了。”
侯七贵的话听着温和,一首在讲道理,实际上却是步步攻心,甚至是杀人诛心,比刀子还厉害。
伍玉奇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看见伍玉奇哭,李宅的人心里都不好受,毕竟大家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都有了感情。
平日里,伍玉奇和大伙儿关系都不错,年纪不大,但聪明伶俐,手脚勤快,尤其长得也也招人喜爱,里里外外,没有不喜欢她的。
可看见侯管家那板着的脸,人们又不敢为伍玉奇求情。侯七贵平时和蔼,却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角色,尤其在维护李宅这方面。
短短五年时间,从无到有,京城李家恢复旧日的光耀,满京城大小宅院十几处,不算外面的产业,光这十几处宅院上下人丁都己经好几百了。如果不严格管理,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说李沐尘是李宅的主人,可李宅上下的人更怕的,还是这位大总管。
荣师傅左右看了看,站出来说:“嗐,不就是死了个武晋山嘛,小伍不下毒,早晚我也得弄死他!老侯,小伍还是个孩子,不懂事,给她个机会,认个错,这事儿算了吧。”
这时候,也只有荣师傅这种老资格敢求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