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啸渊是华东武道的领军人物,和京城的宗师萧笙齐名,并称南朱北萧。
而朱家号称金陵第一世家,也是江东第一世家,在社会上有着很大的影响力。
朱啸渊突然发来请帖,当然不会是请李沐尘去喝酒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武道协会的事。
李沐尘本不打算去,他和朱啸渊没什么交情,更不需要向人家解释什么。
何况他正要赶去京城,喝破诗偈,等王崇仙出关,以期查清李家灭门的真相,此事重大,不容耽搁。
但派来送请帖的人说了一句话,却让李沐尘改变了主意。
那人是:“朱老先生说,他年事已高,不能亲至禾城,让我代他去老友坟前祭扫。”
李沐尘心说,莫非朱啸渊和林爷爷有旧?
如果是这样的话,人家发来了请帖,倒也不好置之不理。
就和林曼卿一起,带着那人去了灵山湖畔的荒滩坟地。
按照林尚义临终遗嘱,他的坟墓就建在李友全的坟墓边上,不立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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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着两座光秃秃的坟茔,问道:“请问,那座是李老的坟墓?”
李沐尘一愣,道:“你确定是姓李?不是姓林?”
那人说:“确定,是姓李,名字叫李友全,朱老先生交待得很清楚。”
李沐尘吃了一惊。
朱啸渊作为武林泰斗,虎踞金陵百年的大宗师,没有必要编出这种话来骗他去金陵。
他心里一阵激动。
比起京城李家被灭的真相,他更迫切想要知道的,是友全爷爷的死因。
毕竟自己是友全爷爷养大的,比亲爷爷李天策更亲一些。而且友全爷爷是死在自己怀里的,他至今还记得他浑身是伤的样子,以及临死前最后的那一抹微笑。
可惜关于友全爷爷的死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连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在友全爷爷离开了禾城好几个月,不知去了哪里。
如果朱啸渊和友全爷爷是故交,他会不会知道呢?
李沐尘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他用手一指,说:“这就是我爷爷的坟。”
那人点点头,就走过去,一点一点地把坟茔四周的杂草清理干净。
其实灵山湖的开发权早已归了京李集团,这片荒滩自然也重新进行了规划改造,虽然还保持着荒滩的样子,但十分整洁干净,坟前少有杂草。
但那人还是做得十分认真。
清理过后,他才点上提前准备好的香,恭恭敬敬地在坟前鞠了躬。
祭扫完毕后,那人说:“李公子,我先告辞了,你到金陵后,和百会长联系就好了,他会带你去见朱老先生。”
李沐尘送走了那人,就和林曼卿略做准备,启程去了金陵。
这一次,他没有御剑飞行,而是郑重地让司机开车送他们去的。
到了金陵,联系上百富鸣,百富鸣便来接他。
他们就上了百富鸣的车。
百富鸣的车很普通,也没有司机,由他亲自开着,往金陵郊区开去。
这样一辆车,丢在路上,也不会有人注意,绝想不到,这是华东武道协会会长的车。
车子开进了一个叫朱门镇的地方,然后又转入乡道,又开过一座门楼牌坊,牌坊上写着“朱门村”三个大字。
一条笔直的大路从门楼下直通里面,再几里地之后,就见到了一个清秀的小村庄。
村庄里的房子却是一幢一院,建造得十分整齐。各家的小院子也收拾的干净,很符合现代美丽新乡村的形象。
只是村外小河曲水,白玉拱桥,芦花遍野,白鹭翩翩,又显得十分清幽。
百富鸣告诉李沐尘:“老师年纪大了,几十年前就不再管家族事务。刚开始隐居在紫金山,后来旅游开发,紫金山人越来越多,就搬去了清凉山,再后来清凉山也不清凉了,就搬来了这里。”
车子在一幢小房子前停了下来。
这房子和周围的房子没有什么区别,就是普通的农家小院。
看来这朱老宗师的确是没什么架子,李沐尘这么想着。
院门没有锁,百富鸣推门就进去了,喊了两声“老师”,听见后面传来“哎!”的一声回音。
“在后院呢!”百富鸣笑着说,便从房子旁边的过道,往后面走去。
后面也是一个院子,比前院略大一点,被改造成了几块菜地。
一个白发老人,正蹲在地上,侍弄着地上刚刚破土而出的嫩菜。
“老师,李公子来了。”百富鸣说。
老人便站起身来,看向百富鸣身旁的李沐尘和林曼卿,把沾满泥土的手在他那身粗布衣服上擦了擦,呵呵笑着说:“好,好,来了就好,富鸣你先带他们进去坐,我洗把手就来。”
说着便到旁边的井台水池那里洗手去了。
看他的样子,除了皮肤之外,看上去就是一个老农夫。
李沐尘不禁对这位武林泰斗多了几分好感。
百富鸣带着他们进了屋。
屋里的陈设也很简洁,除了必须要用的家具之外,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