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的脸已经肿了起来,但他不敢停下来。
啪啪的声音响彻在街上。
身后的小弟们看着都觉得疼。
反倒是阿东,仿佛憋了一肚子气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叫道:“别打了!”
李沐尘好奇地看着他,不知这小伙子要干什么。
黄三停了手,惊愕地看着阿东,心里却害怕起来,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阿东说:“是我的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李公子。李公子要杀要剐,冲我来吧,和三爷无关!”
他的话,让黄三愣住了。
黄三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这小子讲义气,居然肯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李沐尘也有些意外,说道:“冲你来?你不怕死吗?”
“怕!”阿东说,“但确实是我的错,我只是个小人物,李公子要杀就杀吧,反正我也没爹没娘,没什么牵挂。三爷,我死了以后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家的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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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黄三愣了一下。
“阿西是我养的一条流浪狗,也是没爹没娘的,我在街头捡到它的时候,它快病死了,我看它可怜,就收养了它。我叫阿东,就叫它阿西。以前总被人骂不是东西,有了阿西,东西就齐了。”
“娘的,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一条狗!”黄三骂了一句。
李沐尘没想到阿东不但讲义气,还挺有趣。阿东说自己没爹没妈的时候那种淡漠的怨天不公的语气,让李沐尘心头有所触动。
他打算试探一下这个阿东。
“你真不怕死?”
说死字的时候,李沐尘用上了虚空法咒,随着他的话声,寒意骤凝,杀机四起。
这种法咒,直入人心,一般的人,肯定会吓破了胆,立刻就会跪下求饶。
就连在旁边的黄三以及他的那些小弟们,都在瑟瑟发抖。
阿东也很害怕,脸色一片苍白。但他似乎已经豁出去了,站在那里捏紧了拳头,嘴唇上都咬出了血,但就是没有求饶。
李沐尘点了点头,收了随声法咒,说道:“好,那就先给你记上一条命。”
黄三长出了一口气,知道李沐尘这是放过阿东了。
阿东茫然道:“记上?怎么记?”
黄三真是恨铁不成钢的,气得当头就给了他一个脑瓜崩:“记上,就是从现在开始,你欠李公子一条命,以后你要赴汤蹈火,报答李公子,明白了吗?李公子大人大量,还不快谢谢公子!”
阿东摸了摸头,似乎没搞明白,为什么这样就欠了李沐尘一条命,但还是说:“谢谢李公子!”
李沐尘发现这小子傻里傻气的,有股子轴劲,难怪之前非要自己把桌子擦干净再放回去。原来不是蛮横,而是憨大,只是跟了黄三这样的黑混子,用禾城的话说,这是个杠度阿五卵。
李沐尘不觉有些好奇,这样的人开烧烤店,能有生意?
他不和阿东计较,对黄三说:“行了,都别跪着演戏了,起来吧。”
黄三终于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揉了揉肿胀的脸。
他的小弟也站起来,战战兢兢地站到一边。
“这烧烤店怎么回事?原来的老板呢?”李沐尘忽然问道。
“啊?”黄三猝不及防,吓得一哆嗦,“是……是这么回事,上回这里出了林少爷那事以后,老板就害怕,不想做烧烤了,我就让东仔把店盘了下来。”
“哦?”李沐尘盯着黄三,“这么说,你是好心?”
“那……那是当然,我给的转让费比正常要高三层呢。”黄三指天发誓。
“原来的老板夫妻俩去了哪儿,你带我去见见他们。”李沐尘说。
“他……他们搬走以后就没联系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你不知道?行,那我让菜头去找找。”
李沐尘就拿出手机,给菜头打了个电话,让他立刻过来。
这可把黄三吓坏了。想要阻止,却又不知该以什么理由,也不敢在李沐尘面前反复无常。
蔡伟民的伤还没完全好透,还在家修养,接到李沐尘电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到了一听事情的原委,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明白了李沐尘叫他来的用意。
他狠狠地瞪了黄三一眼,对李沐尘说:“李公子,是我管教无方,我代这帮兄弟,向您赔罪!”
李沐尘冷冷地说:“我需要你来赔罪吗?”
蔡伟民只觉得浑身发冷,站在那里,噤若寒蝉。
旁边的黄三以及那些小弟更是吓坏了。
那些小弟平时只听说过李公子的大名,却从来没见过,因此对李沐尘其实没什么概念。但蔡伟民对他们来说,是真真正正的大佬。
现在大半个禾城的地下势力,都是蔡伟民在管。甚至禾城周边的很多势力,也被他接管了。
当初他的外号菜头,现在没几个人敢叫了。道上的人都喊他一声蔡大当家的。
蔡伟民的狠厉也是出了名的,谁要是得罪了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听说婺州大佬周利军,就被他剁了喂狗了。
在蔡伟民面前,这些小混混是真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