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尘相信,开家族会议什么的,只是个借口,人家不愿意给是真的。
至于说他们老家主拿着千年黄精去京城替人治病,那就更不靠谱了。
千年黄精多大?
一般百年黄精,个头最小也几十斤了,千年的怕不得好几百斤。
去京城给人治病,撑死了带个一两斤就够了。
李沐尘要的也同样不多,一小块而已。
他本来也没打算这么顺利就拿到,毕竟是人家的传家宝,五百年的黄精在人间的确罕见了。
不过他倒是对另外一件事产生了兴趣。
“你们老家主是不是叫胡云天?”
“是啊。”胡修一有点奇怪,不知李沐尘何以问起这个,“他是我大伯,您认识他?”
“算认识吧。”李沐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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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修一上下打量了几眼李沐尘,哼了一声,说:“要不是坤爷介绍来的,我就把你当骗子赶走了。我大伯二十年前就死了,看你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吧,你怎么和我大伯认识?”
李沐尘没有回答。
他发现事情有些蹊跷。
胡修一说胡云天二十年前就死了,而不是失踪了,可见他十分肯定胡云天已死。
不然以胡云天在胡家的地位,假如只是失踪,即便过了二十年,胡修一作为晚辈,也不该说死字。
按照白荆荆的说法,胡云天的确是死在二十年前。
但胡云天当时隐居禾城已久,且尸体沉在井底那么多年,始终无人发现,可见胡家人并不知道他死在梧桐居。
那么,胡修一是如何肯定胡云天死了呢?
李沐尘首先想到的是家族内斗。
但又觉得不可能。
如果胡云天是胡家内部人害死的,不可能任由其尸体沉在井底不管,更不会让梧桐居落入外人的手里。
可如果不是内斗而死,胡家人知道胡云天了,又为何这么多年不去查?
白荆荆说从没见过胡云天的家人,甚至白荆荆也根本不知道钱塘胡家,可见胡云天生前,没有和胡家人往来过,也没和白荆荆说起过胡家。
这一切都透着反常。
当然,也可能是李沐尘想多了。
胡修一冷笑道:“年轻人,不要胡乱攀附关系,与人相处,还是要诚实守信。”
李沐尘也没有反驳。
被对方当成什么人,他并不在乎。
“胡总,我知道黄精是你们的传家宝,所以我刚才也说了,无论什么条件,咱们都可以谈。”
胡修一开始有点不耐烦了,摆手道:“没得谈,我说过,你再有钱,这东西我们也不卖。”
“那我如果拿东西换呢?”李沐尘说。
“换?你能拿什么换?”
“也就是说,可以换,对吧?”
胡修一微微一愣,脸有点红。
刚才是未加思索,脱口而出,但这么一说,就等于把自己说的什么开家族会议的一套说辞给否定了。
“你就说你能拿什么来换吧,千年人参?还是万年的玄龟壳?”
“医术。”
“医术?你到我们同庆堂来,说要用医术,换我们这里的镇店之宝?”
胡修一笑了起来。
“你知道在同庆堂坐诊的,有多少国家级名医吗?不说他们,就说我爸,钱塘国医胡师约,他虽然年纪大了,却也还在出诊。放眼整个南江,他说医术第二,谁敢说第一?”
胡修一站起来,做出送客的姿势。
“年轻人,看在坤爷的份上,我不赶你,你自己走吧。”
李沐尘站起来,也没多说什么,就走出了胡修一的办公室。
他离开了国药馆,转而进了旁边的国医馆。
国医馆里人头攒动,挂号的地方始终在排队。
李沐尘看了看今天的号牌,没有看到胡师约的名字。
他问门口的保安:“请问胡师约胡医生今天坐诊吗?”
保安看了他一眼,说:“胡医生一周就出诊半天,一共十个号,你要挂他的号,起码提前一个月。小伙子,别的医生也不错的,我看你身体没啥大毛病,一般的病不用找胡医生。”
李沐尘无奈地笑笑,说了声“谢谢”。
正打算离开,一个小个子中年人凑过来,小声问道:“要挂胡医生的号吗?”
李沐尘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卖号的黄牛。
“有今天的号吗?”他问。
号贩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今天的号?你想什么呢,胡医生的号,人家排一个月队都挂不上,你还想要今天。我这儿有下星期的号,一千五,你要不要?”
“一千五?”
李沐尘不知道胡师约的号这么贵。
旁边的保安肯定听见了他们说话,也不管,还故意走远了几步。
看样子,也是收了不少好处。
“一千五还嫌贵?那你就别想胡医生了。我这儿还有几个当天的名医号,都是三百,你要不要?”号贩子说。
李沐尘摇头道:“我就要胡医生的,也不是嫌贵,你要是有今天的号,别说一千五,五千我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