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妾身,妾身的确是饿了,不过,太子爷您没有发话,臣妾不敢随意动筷。” 秦月朦按耐住想要动筷的冲动,夹着嗓子,娇滴滴的给出回答。 萧承乾面容英俊,下颌线条流畅,尤其是嘴角扬起笑容,更让他少了几分平日里的邪肆,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温和的:“怎么这么拘束,你如今可是有身子的人,是整个东宫最最精贵的女人,别说是本宫坐在这里,就是太子妃坐在你面前,你该吃就吃,不要拘束自己,饿坏了我们的儿子。” 说到最后几个字,萧承乾尾音上扬,甚至带了几分挑逗之意。 直接听的秦月朦俏脸一红,本就低垂的脑袋一下子埋的更低,娇嗔道:“太子爷,你真是的……这种玩笑怎么能开得,太子妃乃是东宫主位,不管妾身是见了太子,还是见了太子妃,都应当遵从礼制,不能乱了规矩。” “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身份贵重,不同往日,你肚子里怀的又是东宫第一个小太孙,是本宫的第一个儿子,更是有功之人,如何能没有特权?等下我就吩咐下去,从明日起,免了你在东宫的一切礼节就是,别说是见到太 子妃了,日后就算是见了我,也不必行礼问安。” 萧承乾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肚子上。 语句也很是轻柔,仿佛这些话不仅仅是说给秦月朦听的,更是说给她肚子里的孩子,未来的小世子。 “真的?”秦月朦听到如此明确的太子懿旨,更加喜不自胜,忍不住抬起头,目光闪闪,满眼娇羞地看着萧承乾,嗲嗲地说,“那妾身,就多谢太子爷的厚爱了。” “别说话了,快吃吧,莫要饿坏了。” 萧承乾不再看她,而是垂眸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一双牙白的象牙筷,递给了秦月朦。 花厅里,一时间被各种菜香四溢的弥漫。 花厅门口外侧的门廊下,一个小宫女躲在六角形的窗棂下面,默默把这些话听完后就躬身掂脚的快速溜走了。 东宫,后花园拱桥上。 太子妃朱如是站在拱桥的最高点,凭栏而立,穿着厚实的萱草色狐狸毛的裘衣,顶着夜里的寒风微微仰头望月。 天上,一轮明月高挂,形似玉盘。 拱桥上,朱如是抬头望月,北风吹来,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高高吹起,露出她端正大气,下颌圆润 的脸庞来。 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随后就是贴身大宫女玉珠的禀告声:“太子妃,奴婢刚刚从侧妃那边打探了消息回来,原是按照您的吩咐,打算去请太子爷等下回宫歇息的,不曾想却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 玉珠越是说到后面,吐字的声音就越是弱小。 赏月的朱如是从夜空里收回视线,微微朝后方过头,语气淡然:“怎么了,听到什么?” “奴婢听见,太子爷亲口说的,说是打从明天开始,侧妃就吧手持再给太子妃您每天请安行礼了。”玉珠小声道。 朱如是神色如常,还是和刚才赏月一样神态淡然:“哦。”早就猜到的事情,倒也没有什么可惊讶的。 “奴婢,奴婢还听到……”玉珠是朱如是的心腹宫女,一想到刚才听墙根儿的时候听到的那些话,还是气不过,忍不住脱口,“太子爷说,如今整个东宫里,最尊贵的女主子是那位西偏殿的侧妃。那秦月朦,不过是景安侯府里一个妾室所出的庶女罢了,能嫁到东宫里做太子妃,已然是她的最大福气了,竟然还妄想着成为东宫里最尊贵的女主子。” 要知道 ,在偌大的东宫里,最最尊贵的女主子,也只有太子妃一人能称得上而已。 玉珠不服气的说完后,凭栏而立的朱如是刷地一下变了脸色。 要说是秦月朦如今怀孕了,有了身子,所以不能给自己行礼问安,这些都是小事,她也不是那种不体谅的人,非要让一个孕妇遵从礼法。 但若说是尊贵。 ‘尊贵’二字,秦月朦配得上吗? 一个景安侯府姨娘所出的庶出小姐,母亲勉强算是个良妾,嫁到东宫历来,说秦月朦是个有福气这就罢了,‘尊贵’两个字,她担得起吗? 玉珠一直站在旁边,垂着头,双手贴在小腹上,维持着行小礼的姿势,已经把朱如是的心里话都一并说了出来:“奴婢听了那些话,真的是气不过啊,太子妃您可是出身名门,家里时代簪缨,打从咱们大晋开国的时候,咱们朱家就立下了汗马功劳,祖父是征战沙场,三次月氏族和突厥,缴杀突厥老可汗,被先皇亲封一等忠勇公! 便是您的父亲,也是赫赫有名的青西大将军,还有您的兄长,更是在军营里统管骁骑营,就秦月朦的出身,便是给您提鞋都不配,怎么敢说 是这东宫里面最尊贵的人?” 听着玉珠一句一句义愤填膺的感慨,朱如是脸上的淡然之色,已经一分一分的褪去,脸色忽然冷若冰霜,“当真吗?是秦月朦说的的这些,还是太子爷亲口说的?” 若是秦月朦说的,姑且还可原谅。侧室所出的孩子,没有过几天好日子,一朝得了点颜色,就立马得意忘形,说些可笑狂傲的话。 她能原谅。 但若是太子爷说的…… 玉珠此刻忽然抬起头,一脸认真地说:“奴婢在外面偷听的时候,把话儿的听的真真的,说太子妃是日后东宫里最尊贵的人, 这话是太子爷亲口说的。” 哗啦。 秦月染这次不光脸上被风吹冷了,就连身上一半的热血都被浇凉了一半。 玉珠还在愤愤不平:“不光如此呢,太子爷还说了,等秦月朦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若是个小儿子,便是东宫的小世子,正儿八经的小太孙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