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末的苦涩比药汁更加难以下咽。 即使盈袖是在昏迷之中,这种苦涩和无法下咽的沙涩感也让盈袖苦的直皱眉,下意识的就要用舌头顶着药末吐出来。 眼看着盈袖不肯吃药,秦月夕急的低声劝说:“盈袖,是我,我是月夕啊,我现在在救你跟你肚子里孩子的命!这药是很难吃,但是没法子了,只有这样才能快速起效,你要是还想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就得把药吃了!” 不知道是盈袖真的听到了折返话语,还是因为一直强制着捏着牙关无法闭嘴,在秦月夕说完这句话后,一直在用舌头往外顶药末的盈袖居然奇迹般地开始往下吞咽。 看到盈袖吃下第一口药末,秦月夕悬在半空的心才微微放下。 拿着瓷勺又舀了一大勺子,再次撬开盈袖的嘴巴,又喂了一大勺药末进去。 等到药末快咽下去的时候,又赶紧端起小柜上早就准备好的一碗清水给盈袖灌下去。 有了清水的滋润,药末更容易下咽。 秦月夕又如法炮制,按照这个手法将余下的最后一勺药末往盈袖嘴巴里喂…… …… 与此同时。 岳阳城。 残阳西沉,彻底沦陷在了西边的一片山林里。 天色做早就暗沉下来,夜幕降临,夜空中的星辰星罗棋布。 月色明亮,又是快要到月圆十五之夜了。 原本这个时候,岳阳城里负责点灯的差人们就该拎着菜籽油木桶出来,挨个将主要街道上的一站站 灯笼点亮。 而今天,衙门那边热闹非常,衙门里一半的差人都被关在了岳阳城大牢里,在审讯室那边接受盘问审查。 另外一部分差人,也不敢随意出门,一个个都守在衙门庭院里,随时等候吩咐。 衙门的大门口的空地上,以及进了大门穿堂后面的一处庭院里,除了站着一大批围观的百姓之外,还站着十几个训练有素,一脸正气的亲兵,以及数个身穿鸦色劲装的男子在值守。 就连公堂外面的空地上,除了今天原本要前来交粮税的的百姓以外,还聚拢这附近的商户,甚至是早就交完了粮税的百姓,一个个几乎把衙门口两百多平的空地站满了。 这些人站在这里看热闹,等消息,已经等了几乎快一整天的时间。 就连中午都没有散开,都是带着自己出门拿的干粮和水。 现在,遍岳阳城的上下百姓,老弱妇孺们都知道了衙门这边出了什么大事——县令郭一贤竟然主动招认了自己贪污粮税之事! 且案件牵扯年份之久,案件之大,数额之高,令人咂舌! 整个衙门,就连看守城门的官兵,都有与郭一贤勾结,分赃的! 这件事,几乎是牵扯到了每一个城里的百姓。 那些住在城外的,尚且还不知道这件事。 但是住在城里的百姓,此刻已经没有不知道这件答案的了。 他们更惊奇的是,主审这件案子的人,就是这次新派来的收粮监察使,以及从刑 部特派的粮道大人! 历年来,每次到了收粮税的时候,京城那边都会派一些官员来监督此事。 往年来的监察使过来以后,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在岳阳城的衙门口做两天,四处各地晃一晃,和郭一贤在醉仙楼里推杯换盏,喝几场大酒,这件事情就算办完了。 之后人走茶凉,至于岳阳城在粮税上面有没有什么难以承受,或者是又纰漏问题的地方,根本没有人会在意。 这次派来了新监察使,和粮道,他们原以为这次终于可以有好日子,说不定能减轻粮税,却没想到这两个醒来的人竟然比以往来的那些监察使还要过分! 竟然连走过场都没有了,除了第一天的时候,粮道和监察使两个人一同出现在了衙门口之外,往后的每一天都再没同时见过这两个人。 当时城里的老百姓就在议论,说这换来的官员也不怎么样,真是秋后割韭菜——一茬不如一茬! 大家都对粮道和监察使也就失去了信心。 可没想到,就在大家都以为这监察使不怎么样,不过也是一个喜欢吃酒好色的酒囊饭袋的时候,他们却突然出现在了衙门口,且还带着知府周世杰,三个朝廷大员一起到了衙门里,对郭一贤和钱师爷来了一个“三堂会审”! 而且这一会审,并非只是做做样子,而是真正的严查严办! 衙门里从上到下,连郭一贤的原配妻子都被抓过来一起审讯了。 这会 天色已经如此之黑了,里面的会审还没有结束。 挤在外面进不去的这些百姓只能通过里面出来解手人的描述,大概猜测一下里面已经进行到哪里了。 三五个人或者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彼此窃窃私语。 “你们看到了吧,今年的这个阵势看起来吓人得很啊,不像是做样子给咱们平头百姓看的!看来今年来的真的是两个好官啊!” “开什么玩笑,有这么做样子的吗?把一个城里的县令、师爷全都抓过来绑起来,就连门口看城门的还都一起抓过来做戏?你没听刚才里面是怎么说的吗,今天所有的木斗都被打开检验了,里面那些看热闹的亲眼瞧见了那木斗是有机关的!” “是啊,我也听到了,我还听说郭一贤跟师爷他们在公堂里面一开始吵的厉害,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招招认了,现在已经签字画押了。你们说,这得怎么判啊,是不是收缴罚银就,革职流放就没事了?” 人群里刚有人提出这个问题,就马上被人大声反驳:“革职流放?想美事儿去吧!哪有那么简单啊,我可是刚从里面挤出来的,里面那位顾监察之前可说了,这事儿,贪得多了,主谋是要剥皮填草的!比砍头还狠呢!” 此言一出,现场一阵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