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应该是和月夕一起寻找出真正想要索取我性命,对我不利的人,而不是揪着你的表妹不放。我就是罚她给我下跪磕一百个响头,事实也一样无法改变。”杜清怡神情温柔地看着江秦,言语更是柔婉,“其实,在月夕给我说完整个事情后,我就不想追究了你表妹的事儿了。” “郡主不追究,那是郡主宽宏大量,但我若不上门赔礼,便是我江某人不会做人做事。”江秦依然维持着躬身的动作,言语诚恳地说,“我的表妹犯了这样大的糊涂事,我于情于理,都该亲自带着表妹给郡主赔罪。乃至那个刁奴碗莲,都可以任凭郡主随意发落。” “我……我不会这么做的。”杜清怡被江秦这陌生的态度逼的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助的看向一旁的秦月夕;“月夕,我都不知该怎么说了,你替我跟江公子说清楚,我真的不想追究他和他表妹的事情了。” 秦月夕点头:“好的,我来说,你别着急。” 说罢她已经走到两人中间,隔开了杜清怡的视线,声音压低了些,但还是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清:“江秦,你别这样了,我知道你是怕清怡会牵连 江家才这样道歉的,可你放心,清怡跟我说的很清楚,不会报官的,她既然说不会,那想必就算回了京城,也不会对父母开口说这件事。” “江公子你大可放心,我既然说不报官,必然连我的父母双亲也不会告知。我会等蓉蓉养好伤了在走。”杜清怡也赶紧在后面插了一嘴。 江秦躬着的后背这才微微直起了一些,但还是没有抬头:“可是,若不严惩,怕李宣儿还以为此时不痛不痒,日后还要给我闯出类似的祸事,所以请郡主这次一定要严惩。” 接着江秦视线下移,又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宣儿:“李宣儿,你难道没有旁的话说?” “有有有,我是来认错的,郡主大人,我日后一定收心养性,不再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蠢事了。” 李宣儿赶紧弯下身子,额头在地砖上狠狠磕了一下,然后又仰起头,满目哀求地看着杜清怡:“都怪我,是我自己私心太重,觉得你碍眼,这才模仿了我表哥的字迹,我是这一切祸事的开端,我表哥说的对,事情因我而起,我是该受罚的。” “今日我表哥送来的那些礼品中,何首乌是用我的体己钱 买的,敬献给郡主,当做是我给您赔不是了。请郡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务必收下,不然,不然我表哥他……”李宣儿不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江秦,声线里带着恐惧,“不然我表哥不肯轻饶我,说要押送我回江南去祠堂公开请家法。” 说到这里,李宣儿那张娇艳的小脸上脸色一变,眉头一皱,好看的五官都跟着扭曲起来,眼泪汪汪地说,“郡主大人,我不想受家法,我真的知错了,我认罚,您现在怎么罚我都行的,求您原谅!” 说着又对杜清怡咚咚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够了,够了,我原谅,那礼品我收下就是,不要再磕头了。” 杜清怡无可奈何,虽然心中已经对李宣儿全无好感了,可是看到这样一个比自己小许多岁的半大少女跪在自己面前不住的磕头,也不由地冲过去赶紧把李宣儿扶住,“只是说好了,前两样都能收,清心别院的地契我万万不能要。” “还有对你的惩治,我是做不来的,也想不到。若你真有改过之心,那就已经胜过一切责罚。” “对,这个不能要,这是江秦你在蔚城的家,虽然你的银子多,没了这套还可以 随时再买新的,可这套你住的最久最舒服,赔礼道歉,也没听说过谁把自己家给赔出去的。”这一次,秦月夕向着杜清怡说话。 她看的出杜清怡本就不在乎这件事,尤其是知道那封绝笔信,跟江秦毫无关系之后,杜清怡整个人都轻松愉悦起来了,一点没有要迁怒江秦,或者是痛恨李宣儿的意思。 虽然对李宣儿肯定心里气恼,但也没有发狂发怒的要收走江秦的房子。 首先杜清怡的家里也不缺买宅子的这个钱,她又是京城的人早晚要回去,那宅子送给她也无用。 最要紧的是,若是收下江秦送的地契房契,那才是真的跟江秦生分了。 而这,不是杜清怡期盼的。 果然她猜测的也不错,杜清怡也从雕花隔断处走了过来,一袭细长瘦高的淡黄色身影宛若一株迎风绽放的迎春花、 杜清怡周身都是一股弱小柔美之感,双眼更是紧盯这江秦,柔柔道:“若江公子真有心道歉,不如……请江公子先让您的表妹退到门外,我有一些别的话,想要私下问问江公子。” “好,我们出去。” 不等江秦回答,秦月夕以及替江秦做出选择。 临走之前还不忘记顺手将跪在自己脚下的李宣儿从地上提起,往门口扯。 “我,我表哥还没走……”李宣儿显然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双手被绑着,但眼睛却一直盯在江秦的身影上不肯离开。 “走吧,”拽着李宣儿的身子走到门口,秦月夕压低声音,附在李宣儿耳畔说,“你要是不想回你老家跪祠堂,现在就老实点。” 这句话一出,李宣儿原本还乱挣扎的小腿立刻乖巧下来,顺着秦月夕拖拽的力道走出了门口。 终于。 屋子里再无旁人。 江秦似乎是雕塑一般,还是举着双手作揖,头颅没有一秒抬起。 “江秦,你……” 杜清怡欲言又止,才说了三个字,就忍不住仰起头,长叹了一口气。 听到她的叹气声,江秦高举的双臂也终于缓缓放下,抬起头,看向眼前弱柳扶风似的柔婉女子,眉头往下一沉,眼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