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顾启东往马车下面跳的急,身边的小厮顾小五怕主子出事,一路跟在屁股后面,时不时提醒主子慢点。 但顾启东已经在车上憋了一上午,跳下马车后,就犹如脱缰野马,直奔最前面的顾梓晨跑了过去。 “贤侄,贤侄……” 顾启东看到队伍最前面,骑着通体漆黑的夜煞马的顾梓晨后,讨好地露出笑容,对着他摆了摆手。 正在给顾梓晨禀告事情的子渡见状,立刻停止话题,识趣的后退两步,给跑来的顾启东让出了一条路来。 顾启东急忙走来,还没等开口,顾梓晨已经淡淡开口:“怎么,四叔可是有什么事情?” “是,是有一些事情要说。”只是跑了两步,顾启东就累的气喘。 身后跟着的小厮则守在几米之外,等候着两个主子把事情谈完。 见顾启东说话都有些喘息,顾梓晨也十分有礼的不开口催促,而是等待他气息平顺下来。 过了几秒,顾启东才有些犹豫地开口了:“那什么,贤侄啊,咱们都已经走了聊整整一天了吧?那什么,就不能多休息一会吗?要不然就近找个旅店客栈也好啊,咱们都歇歇把,这连人带马的 都走了快一整天了,也就中午吃午膳那会才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这就又走了。” 他的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了。 想他自己,当初从岭南走过来,一千里的路程,走了半个多月,平均一天才走不到一百里地。那走的叫一个舒坦,累了随时就停,光是一上午就能歇息个三五次。 哪里像是现在跟着顾梓晨,自打出了蔚城地界以后,整个马车队伍就没有停下来过。 连人带马的都在一直走,吃饭的时候倒是停了,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哪里够他休息的。 现在又持续走了一个多时辰,他一直坐在马车的软榻里,这一段路的官道又不是那么平整,她的老腰都要被这坎坷的路面颠的快断了。 “四叔,我已经是顾念着您身体不好,这才放慢了速度。若是按照梓晨自己的速度,这一路上是连马车也不要的,我只需要一只轻骑,马背上装一些换洗衣服物什,所有人都是轻装上阵,一天就可以行进至少两百里,不到十天时间,我就可以赶到湖广。” 顾梓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说实话,如今带着四叔一起走,今 天走的,已经算是慢了。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就要日落,我们却刚走出不到一百里。” “这……”顾启东当即语塞,哪里想到,这样紧赶慢赶,催命似的前进,在顾梓晨眼里竟然还只是走的慢了。 他哑然了一会,无奈地歪着头,话语带了几分乞求:“可是,我这身子真的是走不了了,这坐了几个时辰,腰已经疼的厉害了。要不这样,你辛苦辛苦,在这十来天里走慢一点,或者多给我针灸几次,等我病情好转了,你就先行出发?等我赶到岭南那边,我在去找你?” “这样也好。”盯着顾启东看了片刻,看他眼神中全无狡黠之意,只有一片期艾,顾梓晨也只好点头。 顾启东如蒙大赦,欢喜不已的对顾梓晨连连点头致谢:“多谢贤侄体谅。” “四叔不必担心,既然四叔身体容易疲累,我自当放宽行程。”顾梓晨神情冷淡,然后侧目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子渡:“我跟我的属下好哎呦事要谈,就不留四叔谈话了。” 语毕,径直转身朝子渡的方向走去。 只留下顾启东独自站在原地,看着顾梓晨离去的背影,还在心里感慨:若不是自己的病情还 没完全康复,需要让顾梓晨给自己每天两次的针灸,打死他,他也不想继续跟着顾梓晨的队伍前行了。 若是跟的在久一点,只怕病才刚好,自己的老腰就要出毛病了。 前方,直到顾梓晨和子渡两个人并肩而行,走到远处的一颗桑树下谈话,顾启东才扶着腰转身往马车上走,“快,快把我之前准备的膏药拿来,给我贴腰上……” 他的小厮赶紧跑过来,双手虚扶着顾启东的胳膊,两个人一起往马车那边走。 另一处。 枝叶已经发黄枯萎的那颗巨大的桑树下。 顾梓晨坐在桑树下的一块青色花岗岩石上,微微挑目看着面前站着的子渡:“你刚才说,暗卫营的营长已经发来飞鸽传信,朝珠已经走了?” “是的,按照您之前的要求,跟着咱们前后脚一起离开的蔚城,只不过所走的方向不同,咱们是南下,朝珠是北上。” “也不知道把朝珠安插到五皇子府上,能探查到什么消息。”他一直记得秦月夕提醒过自己的话。 月夕告诉她,在徐家父子被压在站笼里,沿着京城的长街游街示众的时候,徐彦启曾要求下车,还十分得意的告诉月 夕,要她不要高兴的太早。 当然构陷他们整个顾家的,除了徐家父子,除了长公主萧宛若之外,还另有一个幕后之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而这个人,到底是谁,徐彦启不肯说。 他跟月夕一起猜测,认为目前来说,一直不满,甚至可以说是对自己有强烈敌意的五皇子萧承坤最有这个可能。 只不过萧承坤府里美女如云,朝珠能否以歌女舞姬的身份进入五皇子府上,还很难说。 “少爷,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办的,朝珠不是一个人走的,有地字号的两个暗卫一路相随,不会出事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而是在想此刻,京城那边如何了。”顾梓晨从子渡的脸上移开视线,看向蔚城的方向,“虽说一直都有子逸在城外庄子里盯着,但子墨为人粗枝大叶,怕有些细节盯梢不到。” 万一遗漏什么情报,怕对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