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近两尺宽的宽大木盒里,里面铺着上好的红绸,一颗硕大的人形人参摆在盒子正中央。 人参下面的那些参须要比普通须子格外绵长,每一根从人参上长出来的参须都被金丝固定在盒子里,参须蜿蜒匍匐,无数的须子几乎将整个木盒占满了。 也难怪杜清怡发出这样的惊叹,此人参的确是参中极品。 顾青青也探过脑袋瞅了一眼,在看清人参后,眉头一拧,一副不舍的模样:“天呀,这么好的一颗人参,我记得还是嫂子你去后山的大山深处,找了一整天才找到的吧,就这么给那个三岁孩子吃了,会不会有点可惜啊?” “那女娃是你乳母桂嬷嬷遗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亲了。你方才没进院子,没看到娘的表情,娘对这个孩子怜惜极了。”秦月夕如实道来,脑海中也再一次浮现起顾母抱着宝珠一脸恋爱的情景。 看样子,顾母不单单只是把宝珠看做是顾家忠心嬷嬷的后人,能舍得把千年人参都拿出给一个没有血亲关系的小孩的。这已经不只是报桂嬷嬷恩情这么简单了,更像是顾母把宝珠看做了顾家的一个晚辈孩子。 “也许是娘年纪大了 的缘故把,听说人上了年纪的话,就会愈发喜欢小孩子。”秦月夕浅浅地给顾青青解释了一句,心中却已有了答案。 或许是因为她和顾梓晨现在还不要孩子的缘故,而顾母又总是被顾家村里的人询问,加之上了年纪,的确想要儿孙绕膝了,就在看到宝珠之后,把宝珠当做自己半个孙女来看待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吧,我觉得顾伯母能有这个心,肯拿出这么宝贝的人参给那女娃,这是好事一件,也是给后代积福积德的事情。” 杜清怡也轻声发表自己的看法,“而且,据我所知,那小女娃也吃不了一整根千年人参,会虚不受补,反倒病的更加厉害。” “的确会这样。” 秦月夕点头,在查看过人参保存得当后缓缓将木盒盖上,一边用红绳子重新绑盒,一边给 杜清怡说,“所以我不打算整株人参都拿来入药,一来女娃受不了,二来也的确可惜了。调补宝珠的身子,用参须就行,等会我去我院子的小实验室里,切下一段参须,然后再加上一些温补的草药,先做成药膳给孩子送过去,若全然入药,怕她身体吸收不了。” “嗯,是个办法 。参须用得好,也是大补。”杜清怡点点头,帮着秦月夕捆好了木盒。 顾青青在旁边一时插不上话,就乖巧地闭紧嘴巴,跟着秦月夕她们一道出了库房。 将库房重新落锁,秦月夕抱着装有人参的盒子离开了院子。 出了院子之后,秦月夕忽然想到什么,立刻对走在右侧的杜清怡说道,“清怡,这次我这个四叔公回来,不像是要银子的,他本身自己就是做生意的,价值不菲的‘荔枝贵妃馥雅香’都拿得出来,应该不会差千百两银子。而且故意带着身体孱弱的宝珠回来,又几次试探我的口风,可能是要求医问药。” “是吗?”杜清怡一脸疑惑。 顾青青也在一旁插嘴:“不会吧嫂子,可他进院的时候,我躲在暗处偷看过了,他吃的肚饱肠肥的,一脸油光,不像是有大病的样子。” “这你就不懂了,有些病,是隐疾,寻常看面色是看不出来的。”秦月夕道,“还有,你不要在顾启东面前胡言乱语,切莫张扬的跟他说,我什么都会,尤其是懂医术。知道吗。” 虽然不懂嫂子为何这样提醒自己,但顾青青也是老实的点头了:“知道了,嫂 子,我不会到顾启东面前乱说话的。” “还有清怡……”秦月夕脚步微微一顿,看向杜清怡。 杜清怡疑惑挑眉,脸上尽是和煦的笑容,“怎么了月夕?” “若是顾启东跑到你面前,探你的口风,你就说我有些问诊之事,是去了京城之后,在你引荐下和一位从宫里退出来的老御医交流得知的。” 杜清怡挑起的眉尾瞬间落下,明白了秦月夕的用意,“知道了。”几人说话的功夫已经走到了秦月夕和顾梓晨住的东院门前。 “我现在要回我的小书房里,等吧人生须子处理好还要去给宝珠煲药膳,就不能陪你们两个了。”秦月夕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少女。 杜清怡点点头,“我也会去找蓉蓉了,让她给我按按肩膀。” 顾青青却舍不得走,还想继续跟着秦月夕进院子,却被杜清怡笑着拉走了,“走了走了,月夕还有正事要忙,别耽误她了。” 等顾青青被杜清怡拉着走出好远后,秦月夕抱着木盒进了院子,直奔设在东厢房的小书房内。 说是小书房,实则是她的私人小实验室。 屋子里已经被简单的改装过了,四周窗户上都 装有黑色绢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样子。屋内设有十来盏各色花型的宫灯,有半透明的羊角灯,还有悬在房梁上的吊灯, 即便窗户是黑的,屋内也明如白昼。 进了屋子,上了锁,秦月夕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放下木盒。 取出办公桌抽屉里,找鬼手李做的手术刀,量尺等工具,然后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 这瓶子里是她酿酒的时候,特意留下的头道高纯度酒,里面酒精浓度很高,可以当做液体酒精来使用。 将瓷瓶打开,到出一些酒精在纯棉的纱布上,秦月夕仔细擦拭过桌面还有手术刀等工具后,才将人参取出放在桌案上,选择了一块筷子粗细,半米多长的须子,用手术刀小心切断。 常理来说,人参必要的话,还是需要整根入药,最能保持药性。 若是切断须子,断续的人参,药效就会大大减损。 可宝珠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