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丈多高的大宝殿里,供奉着三个巨大的佛像,其中一座最高的佛像已经快有房梁高。其余两边个放着一樽略小一圈的菩萨。 大宝殿里烟火不断,在佛像脚下摆着一个巨大的香案,香案上放着无数盏长命海灯,海灯一排一排的往下叠放着,粗略一看也要又百余盏之多。 在无数海灯的下面,还摆着一排硕大的香炉,香炉里都是香客们从早上到现在插的各种香烛,很多香火都已经烧完了,只留下光秃秃的竹质根本插在白色的香灰里。 秦月夕和顾梓晨一起站在大宝殿的一角,看着景安侯府的那些女士们在香案前忙碌,摆果子的摆果子,打扫香灰的扫香灰,所有人都忙的井然有序。 看着眼前将近五人高的大佛像,看着袅袅青烟下那张有些模糊不清的佛像面容,秦月夕忽然神思恍惚。 如果没有这重来的一世,如果不是真的借尸还魂来到这个大晋王朝,她恐怕怎样都无法相信,这个世上还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今天让秦信泽和秦月染赶到护国寺来给佛像上香,给李玉娘的牌位烧上几根高香,李玉娘 是否真的可以泉下有知。 或许李玉娘是真的可以感觉到的吧,能够知道自己蒙冤了十几年的污名得意洗清,能知道秦信泽和害死她的 甄氏如今都不得好报。 等今天将李玉娘的牌位供奉到这里之后,她若是以后再回京城来祭拜,就不用特意再去景安侯府跟秦家众人唱戏了。 可以直接骑着马赶到护国寺即刻,护国寺的香火如此旺盛,也不用担心李玉娘的绘无人供奉。 那么,她对原主秦月夕的恩情,借用了对方身体的这个恩情才算能还上些许。 “月夕,你怎么了?” 忽然,耳边传来顾梓晨的声音。 听到顾梓晨的声音,秦月夕才回过神来,微微侧目看向身边站着的夫君,“没什么,就是看着佛像,回想起了来到大晋王朝之前的很多事情。” “在你那个世界里,也会有人相信神佛吗?”顾梓晨忽然好奇。 秦月夕微微点头,“也是有一部分人相信的,在我们那边也有佛教寺庙,香火香客也有不少,只不过我曾经是那个毫不相信的人。但是遇到了你,我觉得,或者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可思议的事情。 ” “月夕,我很庆幸,我能在最艰难的时刻遇到你。”顾梓晨又一次探出手,拉住了她的小手。 “我也想对你说这句话,梓晨,你知道么,我不止一次地跟你说过,我曾经是孑然一身的,很难相信别人,从来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独来独往,没有朋友更没有亲人。我唯一一次信任了身边的队友,那个人却将我置于死地。刚开始来到大晋王朝的时候,我时长都会做梦梦见这个人,梦见自己被背叛……那个时候我一度也想离开顾家,不想和你们又过多的牵扯。” 秦月夕说到这里,自嘲一笑,“不过还好,婆母对我很好,是真心为我着想,顾青青也很可爱,还有你,你的坚韧和自强让我觉得,以及你受尽酷刑都没有承认莫须有的罪名,让我觉得你一定是一个不会背叛朋友亲人的人。也是因为如此,我才留下来。” “你知道吗,是你让我重新相信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温情,还有友情,还有可以值得依赖的人。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选择相信你。”秦月夕说到最后,也慢慢收紧五指,将顾梓晨温暖的手掌紧紧握住。 顾梓晨眉 目若画,一双湛黑地眸无比温柔地瞧着她,嘴角一直泛着甜蜜的笑容。 大殿的另一个角落,秦信泽和秦月染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 秦月染手里一直规矩的抱着那个方这李玉娘牌位的黑漆木木匣子。 秦信泽悄悄探起身子,看了一眼秦月夕那边的方向,心有余悸地收回目光,跟身边的秦月染碎碎念起来,“赶紧把这事儿忙清了算完,要是不折腾完,估计还要来咱们家里反复折腾,还不如咱们俩忍一时之苦,赶紧把秦月夕这瘟神彻底送走了,咱们宅邸就消停了。” “爹爹说的这些,女儿心里清楚。”秦月染笑着点头,若是不让秦月夕风光得意,让爹爹和家里一众嬷嬷女使都跟过来,她等下的大戏可要唱给谁看呢? “月染,你现在能这么懂事,爹心里也就放心了。”秦信泽说完这句,想到昨天夜里让秦月染在祠堂里面跪了一晚上,心里也有几分歉疚,“月染,你别怪爹昨晚把你罚跪到家祠里,实在是爹爹白天被秦月夕给气到了,晚上你好不容易回来了,没跟我说几句热乎话,就说了那些不中听的,爹也是一时间怒急攻心,这 才罚你的。你看平时,爹对你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更不要说责罚你了,真的是昨儿也气糊涂了。” “爹爹不用给女儿解释了,是女儿昨天说话不对,顶撞了爹爹,爹爹罚我去跪着也是应该的。”秦月染话语温柔,已经听不出半点怨怼。 秦信泽欣慰的点点头,“月染最是让爹爹放心了。你放心,爹刚才出出家门前答应你的话不会不算数的,等忙完这件事,咱们回京的路上,爹爹就直接进宫求见太医院的御医们,一定请来擅长治疗癔症的个中高手去庄子里,给你母亲好好诊治,不管是话多少钱,爹爹都认了。” “待你母亲病情稍好一些,想来太子那边也就不会盯这么狠了,秦月夕那个时候也走了,爹爹在想办法将你母亲从庄子里挪到更好一些的山庄里,好好将养着。” “谢谢爹爹。”秦月染笑得格外乖巧。 “月染啊,你等下……” 秦信泽正欲在提醒什么,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