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兄言之有理,今日我来也是秉公执正,肃清公卿大户的家风纲纪。你我之间改日再叙旧。” 萧承乾颔首,敛去唇畔的笑容,面容严肃地道,“准许带新的人证上前。” 有了太子殿下的首肯,顾梓晨这才不紧不慢地转过身,看向立在门外等候吩咐的子渡,微微颔首。 门外的子渡会意,后退几步,将藏在门廊角落的那个麻布袋一把抗在肩头,直接大步跨进了门厅中。 当着众多惊疑不定的目光,弯腰把身上的麻袋状似随意地扔在地上。 子渡也是在麻袋快要沾地的时候才松开手的,力度不是很大,却也摔的麻布袋里的东西发出了‘唔唔’的闷哼声。 一听到这一声闷哼,众人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麻袋里面居然装了一个大活人。 这就是顾梓晨口中所说的那个证人吗?居然是装在麻袋里的?! 大厅上,每一个人都脸色各异。 甄氏是一脸茫然,不知顾梓晨是要搞什么名堂。 秦月夕和青瑟也有些不解,盯着麻袋目不转睛地瞧着。 萧承乾还是安抚镇定自若的模样,仿佛里面不光是人是狗,还是一具尸体 ,都与他没有关系。 唯有邓嬷嬷听到麻袋里传出的闷哼声后,本就绷的紧紧的脸庞上出现了一秒钟的错愕,眼底快速闪过了一抹慌乱。 顾梓晨瞧见了邓嬷嬷眼神变化,同样视觉敏锐的秦月夕也看出来了。 两人很有默契,不约而同的看向邓嬷嬷。 邓嬷嬷本就心虚,下意识双眼一瞟,就正好对上了两个人审视的视线,胸腔里的一颗心瞬间升到了半空。 顾梓晨双眼盯着邓嬷嬷,口中的话却是对子渡说的:“将口袋解开,把我们的证人请出来。” 子渡闻言解开麻袋,下一瞬,一个梳着寻常男子发髻,发髻上裹着黑条头巾的,鼻子上还有一个黑痣的男人从口袋里露出头来。 在往下看男人的嘴巴,居然还被塞着一块破布。 “这倒是奇怪了,怎么还有将人证绑在麻袋里带来的。” 主座上的萧承乾低声询问,语气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 顾梓晨转头看向太子,低声禀报:“殿下,是这样的,这个男人来的路上不老实,一路上总是喋喋不休的跟我告饶,实在聒噪不已,这才堵住了他的嘴巴。” 解释完,又看了一 样子渡。 子渡又解开了男人反绑在后背的双手,抽出了塞在他嘴巴里的破布,低声道:“刘癞子,你可想好了来的这一路上都是怎么给你说的,你若是昧着良心胡乱说话,天地神明不会饶你,坐在这里的太子殿下更不会饶你,欺瞒太子,可是要流放给披甲人为奴。” 那名叫刘癞子的男人立马连连点头。 子渡则退到一边,顾梓晨走到了这名男子的身前, 自高临下地俯瞰着坐在地上的男子,声音不温不火地道:“把今天,景安侯府主母身边的心腹邓嬷嬷交代给你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刘癞子仓皇点头,不敢正眼去瞧顾梓晨,更是不敢去瞧主座上的作者的那个穿着尊贵的绛紫色,连顾梓晨都要态度恭敬的太子殿下了:“小,小人祖籍是山东洪洞县,和景安侯府上的邓嬷嬷乃是同乡,更是同宗一脉。按照辈分,我应该管这位邓嬷嬷叫一声姨母,一直跟随着姨母做事……” 刘癞子刚说到这里,站在椅子旁边的邓嬷嬷直接大声反驳:“混说什么,什么你的姨母,谁认识你?也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泼皮无赖,竟是胡乱逮着一个人就上来攀 关系。” “邓嬷嬷……” 甄氏脸色微僵,此时这屋子里最尊贵的太子殿下还没发话呢,哪里轮得到一个下人随意插嘴,立马侧目看向邓嬷嬷,低声训斥,“邓嬷嬷,你失了规矩了。” 邓嬷嬷咬了咬压根,怨恨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刘癞子,不再言语。 反倒刘癞子看到邓嬷嬷这么说了,理直气壮的站起了身:“好啊你,之前求着我帮你办事的时候,还外甥长外甥短的,喊我喊得那个亲切,每次我帮你办了事,联络了人,都给我好处,现在一看要给我的物件儿拿不出来了,就翻脸不认账了。” 这刘癞子眼看就要话题越说越远,立在一旁的顾梓晨黑眸一抬,一记冷眼扫向了此人。 刘癞子立刻噤声,随即低下头继续道:“五天前,也就是秦月夕回府那天晚上,我本来在城西区的赌坊赌钱呢,我这姨母便找上我,说又有一个活交给我干,只要干成了就给我一对儿灵犀茶杯,我知道那灵犀茶杯是犀牛角做的,是罕见的稀罕物儿,就答应了。” “她吩咐我当夜去张记酒铺的后院住所埋伏着,只要瞧见了张酒泉进了后院废弃的厢房,等 上一炷香的功夫在砸门闯进去。我起先不知这是何意,但也照做了,带着两个好友等了半晚上,这才看到张酒泉在铺子打烊后,后半夜潜入了后院厢房。我们哥几个等了一会,砸门冲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那张酒泉居然……” 刘癞子说到这里,坏笑着看向跪在地上噤声良久的张酒泉,言语颇为淫邪:“没想到,居然让我们几个瞧见了叔嫂通奸的一出好戏,他那嫂嫂的碧水色的肚兜还都还挂在他脖子上……” 秦月夕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清明许多。 难怪这张酒泉当天答应给自己出面作证,结果今天就反咬自己,是被人拿住了短处! 叔嫂通奸,这可是有悖人伦的丑事,若是那张酒泉的大哥要告到官府,说不定还要盘张酒泉充军,嫂子也要扒光了骑木驴游街。 有这么一个短处被邓嬷嬷拿捏着,又叫邓嬷嬷安排的人在床捉奸抓了现行,为了自己和嫂子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