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染在每间佛殿里进香的时候,都能察觉到那目光始终留连不去,心知是她的爱慕者一路追随过来,只为了能多瞧她一眼。 她知道在佛前可是不能三心二意的,因此也不再对那人分心,而是专心一致地进香磕头。 将潜龙寺的大小佛殿都拜过一遍之后,秦月染才能回女客香房稍事休息,之后再去佛堂抄经到傍晚,用过晚斋之后再念佛到第二日黎明,然后再回侯府。 这样一套流程下来,时间也是很紧的,她也顾不上再去想别的东西,反正只是萍水相逢的人,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她抛在脑后了。 秦月染才拜了几座佛殿,就被寺中僧人引着去往斋房用早斋饭,之后小憩一下再继续参拜。 潜龙寺的斋房也分男女宾客,而稍微有些身份的女客都会有个小单间来用饭,但是在人多的时候就要按照身份高低来排队使用。 据说今日有公爵府的夫人小姐来了,所以秦月染才被往后排了一下,再参拜了几间佛殿之后才能吃得上早斋饭。 “熙春,我暂时不用你伺候,你先下去吃饭吧。”秦月染看似很体恤地说。 熙春却很清楚,这 是小姐在变相地让她去探查那个爱慕者的消息。 如今虽说是在斋房的单人间里,但是难免隔墙有耳,她依旧不能把刚才看到跟小姐详说,这样一来等她再查得详细一些再说也不迟。 当下她便应了一声,退下去了。 秦月染坐在桌边,自己盛了一小碗梗米粥,将小花卷撕成小条,陪着桌上的素菜,一口口慢慢地吃着。 潜龙寺做为常年接待皇亲贵胄礼佛的寺院,素斋做得可是毫不含糊,这一桌下来的功德也能顶上外面酒楼里一桌不错的酒席了,可不是寻常百姓人家吃得起的。 她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在那个神秘的爱慕者身上了,而是在考虑着要怎么将秦月夕赚来的钱归为己有。 如今的侯府就是个外面看着光鲜的空壳子而已,实际上就是现在的每日支出都让奶奶和娘亲头疼不已,更不用说还能给她准备出什么嫁妆来。 原本还指望秦月朦能笼络住江南江家的那个少东家,到时候就能用江家的财富来继续撑起侯府的面子,她的彩礼也就有了着落。 没想到秦月朦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非但没能把江秦给迷住,反而在鬼 手李的“百年阁”里发疯,结果赔了十两黄金。 十两黄金啊! 放在家里还能撑上几日的门面呢,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打了水漂,若是换了她的话,根本就没脸回家了,结果秦月朦还能厚着脸皮灰溜溜地回来,倒是跟她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亲妈是一路货色。 不过听说那鬼手李现在居然跟秦月夕是义兄妹的关系,前段时间秦月夕又风光大嫁,就是那个鬼手李做的送嫁兄长。 哼,一群不知所谓的东西,他们景安侯府的人还没死绝呢,居然就这么无视他们的存在? 还有那个什么顾师傅的,居然还是以女方娘家人的身份参与的婚礼,那就是两个泥腿子,也配跟他们景安侯府相提并论? 就算秦月夕是被侯府撵出去的傻子,那也到底是从侯府里出去的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攀附的。 不过秦月夕现在倒还真是长了些本事,鬼手李虽然只是个手艺人,但在京城里也是十分吃得开的,就算是皇宫里的那位也会时不时降旨让他进献些新奇的玩意儿来把玩。 也因此让他积攒了相当的人脉和惊人的财富,据说就是跟江家比起来 也不遑多让。 秦月朦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一个消息,说是江秦也跟秦月夕做起了粮食生意,这么说来只要是能想办法掌控住秦月夕的话,就能同时使得江家和鬼手李两大富豪之家为己所用了。 不不,还要加上秦月夕现在自己手里的财富和生意,不管是那一条路给盘活了,景安侯府想要重现昔日的繁华盛景都是易如反掌。 “现在就是要想个合适的理由,先将秦月夕给弄回京城里来,不管她是什么原因变得不傻了,到底也是秦家人,难不成还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落魄被人嘲笑不成。” “到时候有祖母和娘亲出手,还不是能随意将她搓扁揉圆。” 秦月染低声轻语着,唇边也挂上一抹笃定的微笑。 此时在她心里已经将秦月夕的产业都视为己有了,至少在她将来出阁时的嫁妆清单里一定会有一部分,剩下的还是要留在府里撑场子。 娘家风光,她在夫家才能过得好,这个道理她可是很懂的。 说来也怪,她吃这顿斋饭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可熙春从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不过就是 去查一个人的消息而已,不管查不查得 到也该回来了,难不成她趁此机会跑到哪儿偷懒去了? 秦月染心中顿时不悦起来,虽说自己贴身的四个丫头几乎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但是这人大了心思就多了,再说人心隔肚皮,就算是一起长大的又如何,说不定这丫头现在就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 她忍不住想起今早还在侯府的时候,她虽说是想要替敛秋求情,可是当时那话是怎么说的? 那语气,那神情,怕是把她也当成是那间屋子里的主子了吧? 居然妄想替她做主去放过敛秋,真是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的东西了。 秦月染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将来她要出阁的时候,必然是要带着那四个丫头一起去的,若是熙春到时候再生出些旁的心思来,岂不是要踩到她头顶上耀武扬威了? 不行,得找个机会好好敲打她一番,让她再深刻地认清她的身份,知道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她正琢磨着,就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