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哥,顾少夫人可能只是想暂时放下酒杯,并没有别的意思,刚才顾叔叔说了想给她敬酒的,结果被我打断了,说了些有的没的,想必顾少夫人等得胳膊都酸了,只是想放下歇歇而已。” 林芳致说完,又看向秦月夕,问了句:“顾少夫人,我……应该没说错吧。” 秦月夕忽然笑了,说:“没错,林姑娘说得一点儿都没错,我呢,近来忙着酿酒,所有的酒曲都是我亲手做出来的,如今这胳膊的酸劲儿都还没过去。” “原本觉着端个酒杯算得什么,没想到这说话的时间一长啊,就是个酒杯也是重逾越千金的,竟是端都端不住了。若不是林姑娘善解人意,这话我自己还真说不出口。” 话到此处,就连顾夫人也听出不对劲儿来了,她便也在春杏的搀扶下起身,笑着说:“大家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倒把时间都给忘了,月夕连日操劳本就疲惫,今日还来陪我说话吃饭,真的是,哪儿也找不到这么贴心的人儿了。” 她握着秦月夕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抚着,话里话外的也透着一股安抚的意味。 秦月夕没有当场翻脸,完全是看在二老的面 子上,而且她已经很确定林芳致就是那个下黑手的人,如今她手里掌握的证据还不全,还没有找到能治愈叶长卿的方法,也就不是跟林芳致撕破脸的好时机。 她也回握着顾夫人的手,笑着说:“婶子,您可别夸我了,再夸就得让梓晨找根绳子拴在我腰上,不然轻飘飘的,我可容易飞上天去。” 两人这么一打趣,就把刚才僵冷的气氛给抹了过去,只是气氛缓和了,但这场家宴也进行不下去了。 顾师傅便主动开口道:“好了,现下大家都是酒饱饭足,夜也深了,之后长卿还会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想要说话时间也是尽够的。今日你长途跋涉也是累了,就带着芳致回去休息吧。” “师父……” 叶长卿似乎还想说什么,顾师傅的脸色就微微沉了下来。 “长卿啊,我和你师娘也累了,有什么话就明日再说吧。” 他只差明着下逐客令了,这样的态度还是第一次出现,叶长卿见状,也只好带着林芳致给二老道别,同时也对顾梓晨夫妇打了声招呼。 “顾少爷,少夫人,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您二位辛苦,也早些歇息吧。” 林芳致这回 倒是不说话了,只是朝着二人福身一礼,起身时目光又似有若无地在顾梓晨身上转了一圈儿,这才跟在叶长卿身后走了。 待到那二人离开后,顾师傅便面带愧色地想要对秦月夕解释:“月夕,刚才……” “刚才婶子真是把我给夸得有些飘飘然了,顾大叔,今儿难得高兴,喝了点儿酒微醺上头也是有的,别的倒没什么了。” 秦月夕及时截住了他的话,有些话就不需要当着顾夫人的面儿说了,这样的善解人意也让顾师傅心中更感愧疚,只是为了不辜负那番心意,原本想说的话也就闭口不提了。 告别了顾师傅之后,秦月夕推着轮椅,跟顾梓晨一起出门。 屋内温暖如春,屋外却是寒风呼啸,不知何时下起了雪,此时外面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了。 二人虽然是身体素质极好,几乎不会畏寒畏热,但是冷不防被寒风这么一扫,还是觉得有些不适。 秦月夕推着轮椅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返回了两人的院子。 “浴房备好水,一会儿我和少爷要用。” 秦月夕吩咐粗使婆子去准备热水,原是想着要洗个热水澡暖身的,却没注意到她话语中的 歧义。 “你……要和我一起用?” 顾梓晨转头看向秦月夕,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声音却充满了令人遐思的暧昧。 他的声线本来就低,此时又刻意压了几分,听着仿佛就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振动声,加上风声呼啸,秦月夕一时没有听清楚,还弯身往前凑了凑。 “嗯?你刚才说什么?” 她的发垂下来,被风撩得拂过顾梓晨的脸颊,似乎也一并拂过了他的心头。 他哑了嗓子,又重复道:“你刚才跟婆子说,热水,你要跟我一起用。” 秦月夕这回听清了,她顿时就直起身子下意识地朝周围看了一眼。 粗使婆子已经离开了,秦月夕素日里也不喜院子里有太多人伺候,所以除非她召唤,那些仆婢几乎不会出现在院子中,此时偌大的一个院子里就只有她和顾梓晨,刚才他的那番话自然也不会被第二个人听到。 “你这人,怎么才回来就不正经,刚才不是还挺道貌岸然的?” 秦月夕丢开轮椅的扶手,自顾着往前走,她倒是忘了他的腿脚可比她利索多了,上房揭瓦不在话下,还推什么轮椅啊。 “这就恼了?” 顾 梓晨的声音从后面追过来,带着隐隐的笑意。 “恼什么,只是懒得理你。” 秦月夕倒不是为了他刚才的话矫情忸怩,他二人情之所至,就是真发生了什么也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都是成年人,她也并没有这个时代里女性对自己的拘谨束缚,有些事不过早晚而已。 真正让她心情不爽的,却是另有其事。 顾梓晨跟在秦月夕后面进了门,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也不是因为他的挑弄恼火,而是另有原因。 秦月夕正往桌边走,打算倒一杯水喝了而平复下心情,冷不防被人捉住了手,往后轻轻一带,后背已然贴在人怀。 “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比她夸大一倍有余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俯过来的脸颊从后贴住她的,明明是被风吹透的寒凉,却在肌肤相触之处变得如火烧般灼热。 秦月夕微微偏头避开一些,顾梓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