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梓晨?” 顾青青发出一句怪声,胳膊就立刻被顾母狠狠地拍了一下。 “你这孩子,怎么能发出这么不庄重的声音来?” 顾母虽然自己心里也好奇得要命,但她可是做婆婆的,身为长辈哪能如顾青青一般做出那种奇声怪状来。 秦月夕这才发现她在不知不觉中对顾梓晨的称呼变了,不过早晚都要变的,就算现在她无意中说漏了嘴,也没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所以她只是对着顾青青微微挑眉,却没有对刚才那句称呼做出任何解释。 顾青青挨了娘亲一下子,顿时就有所收敛起来,只是趁着顾母看向别处的时候,又开始对秦月夕挤眉弄眼。 “好了青青,我们走吧,还有许多事要做,说不定你回来还赶得上把那篇文章默写完。” 秦月夕说着就站起身对顾母告辞,顾青青也连忙站起身来对顾母说:“娘,我就跟着嫂子去了啊。” 说着她就拖着秦月夕的胳膊,急急地往门外走,仿佛怕慢了一步又会被娘亲给叫住留下来似的。 眼看着女儿拽着儿媳一起嘻嘻哈哈地跑出门去,顾母笑骂了一声:“这孩子… …”,便又拿放在桌上的大氅,继续绣了起来。 秦月夕才带着顾青青出门,就被一把抓紧了胳膊,遭到了她一连串无情地盘问。 “嫂子嫂子,你对我哥的称呼怎么变了?以前不都是顾大哥顾大哥地叫,刚才怎么就变成梓晨了?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已经可以开始期待当小姨了?” 秦月夕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虽然已经做好了被盘问的心理准备,但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直如狂风骤雨一般,也太过迫切了吧。 “你这丫头才多大年纪,就关注这些事情,我看应该跟爹说声,给你加加码,发泄一些多余的旺盛精力。” 秦月夕故意对这些问题避而不谈,她和顾梓晨之间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的,现在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那就暂时先维持现状吧。 “别啊嫂子,我错了!” 顾青青顿时就熄了八卦的心思,虽然爹娘也都在暗暗地盼着能早日抱上孙子,但她这个小姑子掺和到兄嫂的事情里去终归是好说不好听,要是让爹知道了,说不定真的罚她朝一堆的书。 再说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她 想撮合兄嫂,结果帮了倒忙的事,万一这回又惹得嫂子不高兴,那哥哥这关可是比爹爹那关还要难过。 秦月夕心里偷笑不已,面上却丝毫不显,她这个小姑子实在是好玩得很,也不知将来会便宜了哪家的臭小子。 一想到这儿,她就忽然有了种想要砍点儿什么的冲动。 二人回到秦月夕的房中后,把青雅和子曦也都找来帮忙。 村里人口不少,除了原本就租了那五十亩地的村民之外,想要来帮忙秋收的也绝不会是少数,所以即便是空了名字、亩数等条件的契书,累死顾青青她也没法赶在日落前写完。 有顾梓晨留下的契书为例,青雅更是翰林家的千金出身,写出一份全新的契书来简直是易如反掌。 四人一起动手,很快就写出了厚厚一摞子的契书来。 “哎呀,总算是写完了,怎么比我抄书默写文章还累啊!” 顾青青写完最后一笔,就将那张契书摊在桌上,丢下手中的笔用力地抻了个懒腰,懒洋洋地抱怨着。 “小姐,你别趴在桌上啊,瞧瞧,脸上都沾了墨汁了!” 子曦伸手将瘫在桌上的顾青青拉起来,果然看 到她的脸颊和衣衫上都沾上了墨汁,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 顾青青随手在脸颊上一蹭,非但没有把墨汁蹭干净,反而把脸蹭得花猫一般的。 “嫂子,我再写一张吧。” 顾青青看着桌上那张被蹭得模糊的契书,主动要求补写一张。 “算了,一张而已,我和青雅都能写,你还是快些跟子曦去洗脸更衣吧,不然让娘或者爹看到你这副样子,又不知要怎么说你了。” 秦月夕这么一说,顾青青就有些慌张起来。 素日里娘亲是很纵着她的,爹虽然很严肃,但对她的疼爱却也半分不少。 只是他们的疼爱却不是溺爱,若是她逾矩了,那爹娘严肃起来的时候也是很吓人的。 所以秦月夕把爹娘一搬出来,顾青青就立刻变得老实起来,乖乖地跟着子曦走了。 “青雅,傍晚的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带上笔墨砚台,到时候来签契书的你就帮他们写下名字,让他们按手印就好。” 秦月夕自己来写那最后一张,让青雅把已经晾干的契书给收好。 “是,少夫人 。” 青雅将那些契书收好 之后,放在一个木匣中,又去准备了笔墨纸砚和朱砂印泥,这都是傍晚要签约时需要用到的东西。 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她才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秦月夕在写完最后一张契书后,已经开始重新计算起了建造暖房的成果,青雅是为了不打扰她的思路,才没有通禀之后再离开。 秦月夕在大致得出了个成本估算的数字后,又重新把注意力投注到粮食的秋收上。 之前在买地的时候,她对村里每家每户是否有地,有多少地的情况做了一番调查,根据这个数据就能得出所需提供粮种的最大数量值。 只要再得到一个大约的总收获数值,她就能估算出该怎么分配自留、酿酒和贩卖这三种处理粮食的分配比例。 “现在还不知道五十亩地到底能出产多少粮食,还是应该先去找下顾师傅,然后趁着还有时间,将那些粮田都一遍,以他老人家的经验来说,应该能得到个差不多的数字。” 秦月夕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