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二老爷太客气了,我也不过是侥幸能帮到米太夫人,相信不管是谁遇到那种情形,都会当帮则帮的。” 秦月夕笑着应了一句,而顾父见二人寒暄过,便招呼道:“来来来,米二先生,月夕,大家坐下说话。” 秦月夕和米菂分别落座,而在一旁站立的仆人则立刻上前,给秦月夕沏了一杯茶。 “顾少夫人医术精湛,何止救了我母亲一次,她老人家说了滴水之恩尚且需要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所以顾少夫人千万不要自谦了,如今这世道都是怕招惹麻烦的人多,能有几个能如您这般仗义出手相助的。” 米菂坐下之后,依旧是满口感激,只是到后来话锋就微微一转。 “听说在下那上不得台面的女儿多次对顾少夫人出言不逊,甚至还将我母亲气得吐血晕厥,最后还是要求顾少夫人您出手,才能将她老人家从鬼门关中救回。” “每每想到此事,在下就觉得又是羞愧又是恼怒,简直是丢人至极,,实在有些无颜面对顾少夫人了。” “那丫头被她娘亲宠坏了,不懂规矩也不识人情世故,我原就是不愿她上京的,只是拗不过母亲和她娘亲,唉……” 秦月夕听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米二老爷登门除了道谢之外,也是谢罪来了。 她也不插话,就是静静听着。 管他米家是富豪还是新贵,米晚晴几次三番对她出言不逊,米赋又暗中设计着想要恩将仇报地害她,她没翻脸动手已经是近来脾气温和多了的缘故了。此时就是听他米二老爷道歉一番,她也生受得起。 米菂嘴里说着,目光一直定在秦月夕身上,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原本他以为能看到她多少有些局促,或者是其他什么神情,可看来看去就只有礼貌的微笑挂在唇角,眼底却是淡淡的,似乎根本不在乎两家之间的悬殊诧异。 他在来顾家之前也有进行过一番仔细的调查,自然知道顾父就是前任相国大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挥挥手就能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人物。 而秦月夕听说是景安侯府的千金二小姐,不过她在京城中名声不显,似乎曾有人传说过她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被称为景安之耻。 虽说这两家结合的背景比他江南米家不知尊贵到哪儿去了,但那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 顾家获罪于朝廷,能侥幸留得命在已经是圣上 格外仁慈开恩了,而此时顾家虽然也算是有些钱财地产,可连他米家的零头都及不上。 更不用说如今米家出了个新科探花,未来在官途上也是一片光明,身份不可同日而语了。 不管从权势还是富贵上,顾家都远不及米家,而秦月夕甚至都不被景安侯府所承认,所以她此时这份淡定坦然的底气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米菂思忖着。 他并非表现出来的那般亲和,而是更善于审时度势。 这些时日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顾家和秦月夕,是分析了她的种种行事之后,才最终做出了此时秦月夕看到的行为表现。 不管秦月夕到底是不是那个“傻子”,如今的她表现出来的能力绝非常人,所以米菂对于这样的人一向是以拉拢为主,就算不能成为朋友,至少也要免于交恶。 他心思电转间,这些念头不过就是一闪而过,脸上依旧是极为诚恳的表情。 “顾少夫人,原本在下是想将那个不成器的丫头带来,给您当面谢罪的,只是听娘亲说她数次对您言行无状,恐您也不愿见她。” “子不教父之过,在下便代那个丫头好好给顾少夫人赔罪道歉,至于那丫头,已经被 送回祖宅,禁足在在祠堂中抄经两年修身养性。” 米菂说完又站起来,对着秦月夕拱手做礼,深深地弯下腰去。 以他米家家主的身份,能做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秦月夕虽然觉得谁犯的错就该由谁来道歉,不过米菂已经摆出了这样的姿态,她也不会太过计较。 “米二老爷不必如此。” 秦月夕也跟着起身,双手虚扶了一下。 “不论是谢意还歉意,我都收下了,这件事便就此翻篇吧。您从蔚城匆匆而来,不如今晚就在寒舍屈就一晚,明早再动身吧。” 她说完还看了顾父一眼,毕竟顾家的家主可是顾父。 “是啊米二先生,今晚便留在寒舍吧,此处虽然简陋,但也会尽力招待先生的。” 顾父对秦月夕的决定一向都持支持的态度,这回也不例外。 如今顾家有足够的房间招待客人,早不是当初还需要腾换房间那般窘迫的模样了。 “那在下就腆颜叨扰一晚了。” 米菂立刻就从善如流地答应下来,其实以现在的天色来说,只要快马加鞭的话还是能赶到县城住进福顺酒楼的。 不过他还是选择在顾家盘桓一晚,毕竟有些东西他还想 亲眼看看。 秦月夕又陪着说了会儿话,顾父才以路途遥远颠簸为由,请米菂去休息了。 “好,在下确实有些困乏了,近来精力大不如前,让二位见笑了。” 米菂客气一番后,就跟着顾家下人去给他安排的房间休息,而秦月夕则主动留了下来。 “爹,米家的事儿您也知道的,我倒是没想到这米二老爷会亲自登门,毕竟从蔚城过来的距离可不近,更听说这位二老爷还是一路风尘仆仆从江南赶来的。” “那米二先生能做到这般程度,也绝非是个普通人物,月夕,你还是多加留意的好。” 顾父那是什么样的阅历和眼光,他之前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自然发现了许多米菂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细节。 就算米菂再有心计城府,在久经官场的顾父面前也不够看,而顾父当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