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我明明……明明……” 婢女看着镜中的女人,双手开始慌乱地在脸上摸索起来。 她的手指擦过伤口,带来阵阵痛楚,使得她的表情扭曲变形,也使得刚刚愈合的一层嫩皮被搓破,鲜血又顺着鼻梁和脸颊流下来。 “看!这才是我真正的伤口!这才是!刚才不过是障眼法,若不是被我戳破了,你们就都被骗了!” 婢女喜出望外地尖叫起来,将她的伤口向周围人群展示起来。 然而她的话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共鸣,众人看着她的目光更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没有人的伤口能在一夜之间彻底痊愈,像你那样使劲儿搓揉伤口,就是小伤也会变得更加严重,但事实就是我帮你止血疗伤,而且你的伤也远没有你自己说得那么重。” 秦月夕语气淡然地说,她早就想到这个婢女会有这样的反应,她原本就打算用那样惨烈的伤口将虐待和谋害的罪名钉死在她身上。 所以当她看到那伤口几乎愈合到消失不见的时候,也必然会惊慌之下乱抓乱挠,将快要彻底愈合的伤口再次挠到崩裂。 但是这样一来事情的发展就半点不由她了,没了 主动权,她又能掀起什么样的浪花来。 那婢女的动作一顿,她也终于反应过来了,看向秦月夕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和不敢置信。 她本是笃定了那么严重的伤口不可能一夜之间愈合,就算有什么灵丹妙药也不会有人舍得用在一个下人身上,然而她的笃定全部落了空。 现在秦月夕非但不是个会虐待、谋害下人的坏人,反而她拿出来用在一个下人身上的药,却绝对会价值不菲。 并没有几家主人会慷慨到这种程度。 “好了,这场闹剧该收场了。” 鬼手李在一旁旁观了许久,他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这才站出来收拾残局。 “事情的起因已经很清楚了,我和顾夫人当时都没有追究你的错处,在你受伤昏迷之后,她更是毫不吝啬地拿出珍贵的伤药给你止血疗伤。” “结果呢?就换来那你一句顾夫人想要杀你灭口?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也不过如此!我府上岂能容下你这种不仁不义狼心狗肺的东西?” 鬼手李每说一句,那婢女的脸色就惨淡上一分。 这可不仅是当家老爷发的话,还是鬼手李说的。 被从李府上发卖出去不算什么大事, 严重的是被这样一个人物说了那么重的话之后发卖出去,以后哪儿还会有她的安生日子。 “不是的老爷,不是这样的,您被她骗了!” 那婢女已经彻底乱了分寸,她再度拼命挣扎起来,无奈被两个强壮的仆妇牢牢架住,只能徒劳地扭动着身体。 她一边挣扎一边呼喊着,试图让鬼手李相信她的话。 不该是这样的,从来没听过有什么神奇的药能让那么严重的伤口一夜之间生出新的肌肤,达到几乎痊愈的效果。 她发誓她很用力地去磕了,险些让她当场丧命,一定是那个叫秦月夕的女人使用了什么邪术,所有人都被她给骗了! “够了!把她拖下去!” 鬼手李懒得再听她攀扯,对控制住她的仆妇说:“将她关在柴房里,不要再让她试图伤害自己,一会儿就去找个人牙子来远远地发卖出去!” 那婢女顿时爆发出一阵更凄惨的哭嚎声,不仅跟鬼手李求饶,甚至也开始转向秦月夕了。 “顾夫人,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识好歹恩将仇报,奴婢好心当了驴肝肺,求求您救救奴婢吧,要是被发卖了出去,奴婢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秦月夕此 时当然不会开口救她,只是淡淡地睨着闭口不语。 鬼手李眉头紧皱,对两个仆妇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拖下去!” 那两人一使劲儿,拖着哭嚎不止的婢女就走,而她依旧不放弃地挣扎着,哭喊中目光时不时就扫过某处,似乎还想向谁求救似的。 秦月夕不动声色地顺着她的目光去看,一个人影一闪隐入了人群之中。 想必他就是跟那婢女一伙的内应了,没想到李府也不是铁板一块,至少很轻易就被人渗透了进来。 那人闪得虽快,却没能逃过秦月夕的眼睛,她记下那人的相貌,准备私下里告诉李天赐和鬼手李,至于清理门户这样的事自然是要交给他们自己来解决。 看着生事的婢女被拖走后,鬼手李也遣散了下人,只留下了李天赐。 三人重新回到秦月夕的房间里,在桌边各自坐了下来。 鬼手李面带愧色,对秦月夕抱歉地说:“顾夫人,这回是我对不住你了,没想到在我府上会出这种事。” 秦月夕摇头道:“不,李先生,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这件事是冲着我来的,是我给您添了麻烦才是。” 鬼手李闻言一笑, 说:“不管事情因何而起,咱们二人都被卷入其中了,就不要互相抱歉了,重要的是把那个人找出来,并且让他付出代价。” 他话说到最后,已然带上了几分冷意。 不管是谁把主意打到了他头上,利用他的人去算计他的朋友,这件事儿都不能轻易算完。 “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想必李先生也已经看出来了,那婢女不是唯一一个混进府上的人,而且刚才我看到她被拖下去时,目光一直在瞧着某个人。” “那人我记住了样貌,可以告诉天赐小哥让他好好查找一下。” 鬼手李目光冰冷,他怎么也先把不到有人不仅把手伸到了他的府上,而且还把手伸得那么深,那么长。 如果不是因为秦月夕的事,而使那个人暴露出来的话,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李天赐也在一旁说道:“我会尽快把这两件事都调查清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