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两人离去,宁雪阁才慢吞吞地换好衣物,身后的血止住了,她也有了些精神,准备仔细看一下永州城的布防情况。
眨眼间就到了傍晚,她这才合上地图,准备用饭。
怕中途有人来找她,宁雪阁还在自己脸上补了层胭脂,能让气色看上去好一些。
刚吃一口,就听说有人来找她,是个女子,说是叫当归。
宁雪阁眼前一亮,赶紧让人将她请进来。
当归看上去很是狼狈,身上都是被烟熏的痕迹,跟路边的难民差不多,手上还缠着纱布。
宁雪阁对着领路的丫鬟挥手,视线定格在当归受伤的手上。
等丫鬟将门关上,她立即起身,“当归姑娘,你这手是那些北狄军伤的吗?”
“哎呀,都是小伤。”当归看起来满不在乎的样子,“没想到你竟然是太守府的人,我听他们都叫你大人?”
“在这里,女子也能做官吗?”
宁雪阁摇了摇头,拉过她的手腕坐在饭桌前,“在外我一直都是以男子身份示人。”
“若被人发现我是女子,那是要掉脑袋的。”
当归满脸惊讶,压低声音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就告诉我了,不怕我出卖你吗?”
“我相信当归姑娘不是那样的人。”
“看姑娘这样子,一路走来肯定未曾用膳吧,快尝尝永州府厨子的手艺。”
宁雪阁给她夹了个鸡腿,当归也确实是饿了,她直接上手,刚啃了一口,就听外面有人说话。
“宁大人,下官听下人说您愿意见客了,想必身上那传染人的红疹子下去了吧?”
“宁大人刚到永州城,原本应大摆筵席,好好招待的,但如今事态紧急,我们只能这时候前来打搅大人了。”
“何事?可是城外的北狄军有了异动?”宁雪阁放下筷子,起身开了房门。
永州太守对着宁雪阁拱手,“大人料事如神啊。”
屋里的当归也回头看去,在见到永州太守的时候,她的鸡腿都掉到了盘子里。
她之前来城中见过永州太守,当地最大的官都要对宁雪阁尊称一声大人。
难道她就是最近传言中的那个新来的守将?长庆侯的嫡子。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两个人都姓宁。
不过没人知道这小侯爷会是个女儿身啊。
她这边的动静吸引了门外人的注意,永州太守看着当归,“大人,这位姑娘是?”
“她就是我说的那位医女,从今日起她就跟着我了,还劳烦张太守为她准备间空房。”
“那是自然,不过宁大人别嫌我多嘴啊,在这种特殊时期,对这种突然冒出来的人还是要多加排查,免得遭了算计,引狼入室。”
“张太守放心,她信得过。”
“我人还在这里,曾经也立下了死守永州的誓言,不会如此糊涂,留一个暗探在永州。”
“大人心中有数便可,请吧,下官带大人去议事厅,诸位将军都在那里了。”永州太守让开身,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当归见状,连忙站起身,“等等,你身上”
宁雪阁回头,笑着打断她,“当归姑娘,你送我的药用完了,唯恐晚上伤病再发作,还请姑娘在此处为我多配一副药。”
当归愣了片刻,这才坐下身,“那你快去快回,身上的病耽误不得。”
宁雪阁点头,抬步离去,当归看着宁雪阁的背影,微微叹息一声,“伤的那么重了,还跟没事人一样,吃个饭也不得安生。”
当归担心宁雪阁的身体状况,就算手中拿着大鸡腿,也有些食不知味了。
她隐瞒性别,当上了官员,却处处不方便,怕被别人发现真实性别,连受伤了都不敢暴露于人前,处处受制。
当归来找宁雪阁本想让她派人找个东西的,但如今看来,她要在永州城多逗留一段时日了,最起码也要等宁雪阁身上的伤好利索了,她才能放心离开。
议事厅内,宁雪阁听着诸位将军的汇报,葵阳公主的和亲队伍已经被北狄军接手。
但他们仍旧盘踞在永州城外,丝毫没有退兵的打算。
说是要等葵阳公主顺利抵达北狄王都,他们才会离去。
“我信了他的话才是真的没脑子呢,这乌木孜肯定没有放弃攻打永州,他说不定就是在等一个时机,好将我等一举歼灭!”
说话的人是个浓眉大眼络腮胡国字脸的将军,一看就脾气暴躁嫉恶如仇。
“这不一定,他手中有十万大军,我们城中只有两万军,真要动手,要拿下我们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两方争执不下时,纷纷将目光转向宁雪阁,“宁大人,你来说一下北狄有何意图吧。”
宁雪阁放下茶盏,“诸位或许听说过,我是支持出兵的那一派。”
“永州虽然只有两万兵力,但若两方真开战了,我方可以迅速调兵,增派兵力,永州城易守难攻,以我们的粮草,绝对能支撑到援军抵达。”
“到时就不是两万对十万,而是二十万对十万兵马,诸位说一下,哪方胜算更大?”
络腮胡大将附和道,“自然是我等!”
宁雪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