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为方才沈幼恩的考虑不周致歉。
考虑不周指的是,沈幼恩在吃饭的过程中自行想明白,细祖拒绝的理由大概是,细祖不想被外界知道太多细祖家里的机密。
虽然沈幼恩被关在家里的那段时间,细祖配合了蒋弗延的行动,但细祖的东家仍旧只是沈幼恩,沈幼恩和细祖谈话的过程中极大可能会不小心涉及细祖手里可用的渠道和可用的人手,关乎细祖家里的机密。
即便蒋弗延是沈幼恩的丈夫,即便最近细祖为了沈幼恩在配合蒋弗延行动的过程中或许泄漏了一些底细,也不代表细祖就可以不在乎蒋弗延在场。
细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沈幼恩的眼睛,语气很轻,笑容也很浅:“小姐不必如此。我的道歉先被小姐抢先了。”
沈幼恩哪里猜不到细祖要为什么道歉:“你才不必道歉。当时事情发生得突然,你也没留后手,赶不及来接我出去也是正常的。反正现在我也没事了。”
细祖也没跟沈幼恩再掰扯。掰扯不明白的。总归细祖已经深刻反思过漏洞,往后他对沈幼恩的保护会有针对性地加强力度。沈幼恩没事,不代表他就没有失职。
细祖更是没有询问沈幼恩被葛家拘在家里的时候受过什么苦头,他只是问沈幼恩:“要不要给葛家一点教训?”
轮到沈幼恩微微愣一下。
细祖为她所用以来,给沈幼恩的印象一直是比较模糊的。
“比较模糊”的意思是,细祖的个人意识在沈幼恩面前好像总是薄弱的,除了一部分兼职保镖的功能之外,基本上是沈幼恩交待什么细祖去执行什么就可以。
哪怕细祖很有自主的部分,比如有时候提前预判到沈幼恩要做的事情就提前帮沈幼恩预备好了,或者沈幼恩没考虑到的细节他会在执行的过程中查缺补漏,沈幼恩还是不觉得他有太多的个人意识。
今次是第一次,细祖自发询问沈幼恩,是否要做一件事。
所以沈幼恩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细祖的个人意识。
并且是强烈的细祖的个人意识。
强烈的意思是指,细祖问这句话,并不是细祖判断出她想给葛家一点教训,而是细祖认为该给葛家一点教训。
这种个人意识,自然而然地使得细祖第一次在沈幼恩的眼里有了个具体清晰的人形。
“不用。”沈幼恩摇头,“以后有机会再清算。现在我还没有成功自立门户,和葛家没有撕破脸,没必要搞小动作。”
细祖颔首:“好。明白了。”
沈幼恩便和细祖进入正事的交谈,主要两点,一点是中毒的调查。
中毒的调查,如沈幼恩所料,早在沈幼恩交待之前,细祖就已经开始了。
彼时邮轮上好几个细祖的手下,上午细祖才去跟那些手下碰面。
那些手下也和邮轮上其他工作人员一样,都接受过警方的调查。
遗憾的是细祖的这些手下目前也没有线索可以提供。
目前各方人员都有尝试从毒源着手调查。
那种菌菇提炼出来的毒素,不是生活中随随便便能拿到的,而且正常人不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可以推断出是在早有预谋之下通过某些特殊渠道购买到的。
沈幼恩问细祖:“现在咱们还不清楚下毒的人是来自我们雨国的宾客还是来自他们星国的宾客,而且宾客们有的还是除了星国和雨国之外的国家过来的,细祖你们家族的势力在这么多国家都吃得开?”
细祖:“吃不开。只能说如果下毒人的人是南洋的,购买渠道也在南洋的范围内,或许我能查到。”
“明白了。”沈幼恩认为细祖是在谦虚,很想抱拳对细祖和细祖背后的家族表示resect。
哪怕早知道阿公身边的这股助力很有用,沈幼恩仍旧在随着一天天更多的开发利用而感慨细祖是个宝藏。
这个“抱拳”,沈幼恩最终还是从“想”的层面化作了实际行动,只是多了一层意义,便是感谢细祖及时到渔船接回了蒋弗延。
细祖不揽功:“蒋先生已经靠他自已平安从海上回来了,哪怕我的眼线没有最快地那艘渔船接到了蒋先生,蒋先生也能自已联系宁先生。”
沈幼恩笑:“那没准还会多一些曲折嘛。都这么熟了,别客气了,该收的感谢你还是要收。”
细祖想了一想,从善如流:“好。我收下。”
并回敬了沈幼恩一个抱拳。
抱完拳细祖又说:“真要谢,该谢我的也不是小姐,而是蒋先生。我的东家是小姐你,小姐你的事情就是我的分内之事,小姐用不着给我谢。但蒋先生不是我的东家,蒋先生确实不能仰仗他是小姐你法律上的丈夫,理所当然地接受我的帮助。”
“那是自然的。”沈幼恩认同得不得了,否则她也不会专门跟蒋弗延提及要感谢细祖,“蒋弗延也打算这波风波平息后专门弄个答谢宴。”
而沈幼恩为这事儿感谢细祖,其实是进入第二件正事的切入点:迫害蒋弗延的幕后黑手,还得继续查。
目前她和蒋弗延猜到了是蒋序干的没错,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她需要证据。
正是因为没有证据,她和蒋弗延这次才拿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