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沈幼恩一点也不想和蒋弗延这样直直地对视。
家庭医生的到来解救了沈幼恩。
不过随同家庭医生一起到来的还有蒋序。
医生到来之后,蒋弗延暂且离开沈幼恩的卧室。
蒋序也上楼来了,不过止步在沈幼恩的卧室之外,并没有进去。
蒋弗延出来时和蒋序正面碰上。
蒋序询问蒋弗延关于沈幼恩的情况。
蒋弗延懒得回答,让蒋序一会儿自己问沈幼恩或者问医生,他下楼去了。
蒋序目送蒋弗延穿着睡袍的身影。
——对,穿着睡袍,蒋弗延原本是在睡觉,接到沈幼恩的电话没顾得上换衣服。
走到楼下蒋弗延发现自己手里还抓着方才给沈幼恩擦脸的毛巾,而他睡袍的袖子上全部是先前给沈幼恩捂眼睛的时候留下的她的眼泪的痕迹。
蒋弗延并没有就此离开这里,他到一楼的客厅里坐着,给汪汪去了个电话。
苦命打工人汪汪三更半夜被蒋弗延的电话吵醒以为是工作上的什么要紧事,结果蒋弗延是要汪汪联系家政公司找个保姆。
汪汪心里苦,但汪汪不敢说:这个时间人家家政公司也没上班,等天亮了再吩咐他办这件事不行吗……
蒋弗延没告诉汪汪,保姆是给沈幼恩请的。
沈幼恩这两个多月就带着一个细祖住在这里,他早就觉得有点问题。
即便今天细祖在,自然也不会比一个保姆更帮得到沈幼恩。
而如今沈幼恩又是生病又是受伤,即便医生还没诊断出结果,后面几天沈幼恩肯定得吃药、养身体,必须需要一个知冷知热的保姆。
家庭医生后来下来了,跟蒋序一起下来的,两人以为蒋弗延走人了,所以在下楼的途中已经和蒋序聊完了沈幼恩的情况。
等下来看到坐在客厅沙发里的蒋弗延,蒋序说:“原来阿延你还在。”
“她怎样?”蒋弗延起身问。
家庭医生跟蒋弗延复述了一边刚刚给蒋序的话,说沈幼恩没有大碍,开了退烧药,脚踝的扭伤也处理了,据家庭医生的诊断应该没有伤到筋骨,扭伤处肿起来是沈幼恩泡热水澡造成的,但天亮之后不妨可以去一趟医院给她拍片做个更细致的确认。
蒋序在此期间往厨房的方向走,打算拿水上去给沈幼恩吃药用。
没等蒋序找到饮水机,这边蒋弗延喊住蒋序说他已经装好水了。
蒋序回头,没有和蒋弗延争,笑着道:“嗯,那你送水上去,我送医生出去。”
蒋弗延没有反对这个分工,点点头,径自端着保温杯上楼去。
沈幼恩的卧室门敞开着,并没有关。
她很乖地躺在床上。
背对门的方向侧躺。
安安静静。
蒋弗延停在门口叩了两下门。
沈幼恩转头,见是他,没说话,又扭回脸。
蒋弗延便走进去了。
医生开的药就放在床头,非常明显,蒋弗延一靠近床就看得分明。
沈幼恩的额头上被医生贴上了退烧贴,脚踝被绷带包起来了,也已经不哭了,脸上的泪痕都没有了,就是她的眼睛红红的跟小白兔一样。
沈大小姐眼下这样不发脾气、不说话也不笑的柔柔弱弱的模样可不就跟纯真无邪的小白兔似的?蒋弗延却又见不惯她这般老老实实的模样。
即便她要当小白兔,那也该是蹦蹦跳跳活泼可爱的小白兔。
沈小白兔撇着嘴开口了:“不是说医生来了你就走?”
蒋弗延确实反悔了,不过他没承认:“嗯,所以刚刚医生在的时候我不是不在?现在医生走了我又来了。”
沈幼恩:“……”
厉害不死他哟这张狡辩的嘴。
“现在自己有没有力气坐起来吃药?”蒋弗延先问了她一嘴,没有直接上手,“或者你先换成蒋序来喂你吃药?”
“放着吧。”沈幼恩愣是没生气,整个人主打一个情绪稳定,跟不久前控诉他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闭上眼睛,想睡觉的样子:“我自己会吃的。”
蒋弗延落座床边:“吃了再睡。”
沈幼恩没说话。
她也没察觉到蒋弗延离开。
不多时,两根手指贴在她的鼻子里,堵住了她鼻子的呼吸,沈幼恩睁开眼,稳定的情绪就这么被他整破功了:“蒋延你——”
她“你”不出来了,鼻头一酸,脸往枕头上扭,想挡住自己又流出来的眼泪。
蒋弗延承认自己就是欠,没事又把她给弄哭了,可他也必须调侃她:“生病就是了不起,眼泪跟没钱似的。”
“就是了不起。”沈幼恩把眼泪蹭掉了些,转出一只眼睛斜睨他,“我烧还没退,眼睛也跟冒火一样,又干又涩,不用自己挤眼泪就能流出来很多。”
蒋弗延的一只手伸到她的额头上压了压因为她的动作而有些被蹭开边缘的退烧贴:“那就老实点,别乱动,也现在就把药吃了。”
沈幼恩自顾自去拿床头柜的药。
蒋弗延比她快一步,不过他也只是递给了沈幼恩,沈幼恩自己用手指抠出了一颗,塞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