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东西煮的汤水,味道闻起来很重,重得提神,很符合中东地带饮食特色给她的印象。
沈幼恩尝试呡了一小口,发现尝起来倒还不错。
蒋弗延全程收入她从一开始的嫌弃、然后小心翼翼地喝到最后舒展开眉头露出满意的表情并开始如牛豪饮,感到有些好笑。
这也愈发验证了他的猜测:她的家庭条件应该不错,而且估计从小在氛围比较好的环境里长大的,她的家里人应该确实待她跟小公主一样。
——蒋序和她谈恋爱之前,其实调查过她的背景,但没调查出什么东西,只知道她证件上的户籍在霖江,她的家人似乎早已移民了,长年生活在国外。
她为什么一个人在国内工作,不清楚。
所以蒋序一开始确实是对她抱有防备心理的。
一般蒋序也不会跟一个来历不清不楚的女人交往过密。
可认识了三个月后,蒋序还是跟她交往了,一交往就交往了大半年,甚至破例有了进一步的进展。
某种程度上蒋弗延能够理解,虽然她的背景并没有很清楚,但她这个人娇娇憨憨的一直以来算不上复杂,也没在蒋序身边搞出过什么猫腻,有时候还挺有趣,蒋序被她吸引,非常正常。
沈幼恩无意间抬眼,发现蒋弗延正盯着她,而且看上去显然已经盯了好一会儿,她眉梢微微斜起:“你也想喝?”
旋即她伸手递出水杯:“喏,分你一半。感谢你刚刚背我过来以及让我共享你的房间。”
蒋弗延:“……”
他自然没接,撇了眼,想找个地方坐。
然而屋子里没椅子,他能坐的只有床尾。
他索性又出去了一趟,到大厅搬了张椅子进来。
沈幼恩提醒他关门,她担心的是:“刚刚从我房间里逃窜出去的老鼠万一还在外面游荡,游荡着游荡着进来你这里了就完蛋。”
蒋弗延为了她不再烦他,照办了。
之后的确也如蒋弗延所愿,换来了一段时间的清净。
沈幼恩没管蒋弗延该睡哪里,反正她霸占了蒋弗延的床。
不过她闭着眼睛在他的床上躺了会儿,酝酿不出睡意。
反而比之前更清醒。
脑子里乱糟糟地想了很多。
想的是她的家人,想的是她跑来明舟市生活之前的过往种种。要是她真死在这里,都没人给她收尸吧……
然后再想到自己谈个恋爱上当受骗,心绪不免起伏。
听到蒋弗延又开门出去的动静,沈幼恩立马睁眼坐起来:“你又去哪里?”
“没睡?”蒋弗延皱眉。
“你以为我睡了所以要偷偷溜走放我一个人?”沈幼恩猜测。
“我没那么无聊。”蒋弗延说,“口渴去大厅拿点饮料。”
“噢,去吧。”沈幼恩批准了,“限你三分钟之内回来。”
蒋弗延:“……”
沈幼恩以往算不上骄纵的人,但面对蒋弗延,她觉得就应该“恶人自有恶人磨”,谁让他喝蒋序兄弟俩联手骗她?
她目前为止的报复可还连“过分”都算不上,甚至有点小打小闹了。
说是去拿饮料,实际上最后蒋弗延带回来房间的是一瓶酒,连一小桶冰块都有。
沈幼恩故意点他:“饮料?”
蒋弗延不认为有问题:“酒也是饮料的一种。”
原本他的确没想喝酒的,但旅店的前台只剩下酒可以喝。
手机玩到没电了,蒋弗延放在一边充电,自顾自地倒酒喝。
现在外面寂静得很,枪炮声已经好一会儿没动静了。
但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交火已经结束、暴动已被平息,大家仍旧提心吊胆不敢轻举妄动,苦苦熬着等天亮。
而距离天亮还要好几个小时。
大厅里其实已经有人扛不住又睡觉了,只是没有回各自的房间睡,靠在椅子和沙发里随意眯眼罢了。
蒋弗延这样无所事事地喝着酒,慢慢地有些放空了自己。
不多时,他的放空被沈幼恩打断。
“给我也倒点。”
循声转头,蒋弗延看到她爬到床尾来,隔空朝他伸手,手里握着的是她之前喝那杯汤水的杯子。
她的眼睛正盯着酒瓶,眼睛亮晶晶的,很想猫咪在眼巴巴地嘴馋小鱼干。
叫人很难不遂了她的愿。
蒋弗延倒了点。
沈幼恩嫌少:“再来点。”
蒋弗延:“你不是说倒‘点’?”
沈幼恩置措裕如回道:“我的‘点’和你的‘点’,标准不一样。”
蒋弗延耸耸肩:“按我的标准。”
沈幼恩:“……”
这人怎么越来越讨厌?
撇撇嘴,沈幼恩先品尝品尝“乞讨”来的这点酒。
味道令她感到惊喜。
她以前在自己家品种繁多的酒窖里也没喝过类似的味道。
沈幼恩想看看瓶身上写的什么酒。
蒋弗延告诉她是老板娘自己酿的。
“噢。”沈幼恩了然,“那我明天自己问问她拿什么酿的。”
如果能活到明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