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破落的黄土房子里,屋顶茅草稀稀拉拉。墙壁、屋顶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破洞。
丝丝寒风不住地往季节脖子里钻。
季节再次裹紧被褥,昏沉的脑袋兴不起一丝起床的欲望。
几息之后,一大股冷风毫无阻挡地吹进。
“阿嚏——”
季节睁开眼一看。
满是裂纹的窗户大开着,被风吹得吱呀乱叫,窗外天色隐隐发亮。
眼睛一扫,桌子上摆着两个碗,里面的药和饭袒露在寒风中。
季节赶紧把手里几乎只有两片布料的被褥一扔,迅速穿衣洗漱。
她已经连续好几天都吃的是冷饭,喝的是冷药了。
再这样下去,她就算没病都要病倒了,更别说要养好伤。
往下坐时,季节发软的身子晃了晃。
“咳咳。”
一口闷完黑乎乎的药汤,温热的水暖和了身子,季节赶紧吃饭。
一碗白粥,还在冒着热气。
季节顿了一下。
前几天的白粥都是几粒白米加些麦麸碎,今天居然有半碗沉底的白米。
眼见碗中腾起的白烟逐渐消失,季节索性舀起一勺闻了闻。
没什么异样。
季节暂时抛开别的念头,狼吞虎咽起来。
原本季节没这么悲催的。
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生活了二十几年,好不容易赚够一个小目标准备提早退休,结果某天醒来莫名其妙变成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人生积分重新清零了还不算,作为一名优秀的国画大家,再赚一个小目标也没什么不可以。
哪成想,这是一个修炼念力的世界,人们最重要的事就是升级打怪。
难不成能用画笔打架?
好在上天没那么狠心,给了她绝顶的天赋和显赫的家世背景,甚至送来了一个“老乡”。
可惜——家里生了变故,季节从继承人变成了罪人。
为了逃脱追杀,她护着前来通报消息的奶妈跳了万丈崖。
之后重伤昏迷,再醒来就是三年后的今天。
现在是她醒来的第三天。
奶妈,也就是福妈,带着她逃到了极东十二镇的清风镇来。
在她醒来之前,福妈加入了一个冒险小队。
因为烧得一手好饭,加上八面玲珑的性子,虽然福妈仅仅加入了一年,也混得风生水起。
——但这个福妈,却跟她印象中和善慈爱的福妈相去甚远。
季节放下碗,内视一眼体内。
经脉灰暗寸断,储存念力的念力池干枯碎裂。
而识海中,一颗圆珠暗淡无光。
季节叹了口气,还是那样,修为全无,一点好转也没有。
好在“老乡”还在。
“祁大姐?祁颜?”
没有回应。
老乡就是那颗圆珠,一个现代灵魂变成的特殊珠子。
只是现在不知怎么,怎么叫也没反应。
季节睁开眼,抬手摸了摸手腕间银色的绳子。
这是她身上唯一剩下的物品。
“银丝”,一个小型储物空间。
空间很小,里面的东西也几乎都被她在逃脱追杀的路上用完了。
但这是她自己做的。
可能是因为没使用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一条普通的绳子,银丝还留在自己身上。
她身上其他值钱的东西都在昏迷后被福妈拿去换钱,最重要的是福妈把母亲给她的太息戒也拿走了。
标志性太强,福妈拿走也不可能抵卖或送人。
只是她询问过多次,福妈也不愿给她。
季节看了眼那个盛过白粥,现在空空如也的碗,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没有像前几天一样起身锻炼,静静坐着等待。
很快,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
“啪!”
伴随着巨响,门被大力推开。
福妈一脸笑盈盈地走进来,身后跟进来一个中年男子,男子后面接连走进来几个成年男子。
“小节啊,咱们要搬家了!”
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着后面几个走进来的男子搬着屋子里的东西。
那个中年男子却没有动,眼神直直地看向季节,眼睛亮了亮。
这人虽站的不算近,浓郁的血腥之气却扑面而来。
那是新鲜血液的气味。
季节淡淡看着,没有回应。
屋里的东西很少,那几人没一会儿就搬完了。
很快,屋里只剩了福妈、中年男子和季节三人。
福妈看了眼眼神直勾勾,没有要走的意思的中年男子,嘴角微不可察地僵了僵。
转身给季节介绍道:“小节啊,这是我队长,王哥,人很好的。”
见季节一声不吭,脸上没半分表情,听到话后连眼神都没给王阳荣。
福妈差点维持不住笑意。
她装作不经意地迈了两步挡在王阳荣面前,截住其想要上前的步子。
声音略小了些,隐隐透着强硬“小节,快跟王哥打个招呼。”
“萧福,”季节看着福妈的眼睛,“我尊称你一声’福妈’可不代表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