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意一直以为他和她一样是被设计,才不得已应下这段婚姻。
事实上如果祁尘亦自己不愿意,即便再多人设计都只会是白忙一场。
早在她拽住他领带袖口的那一瞬,他就已经决定了会和她结婚,会对她负责,让她永远不再被方仲民那样的人当成礼物‘献’出去。
这些祁尘亦从未和任何一个人说过。
也只在今天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
他并没有如当初设想的那般保护好裴初意,反而将原本就插在她心头的那把刀刺的更深。
此刻的祁尘亦第一次感受到像是懊悔的情绪在心头弥漫。
他看着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方语迟,仔细回忆着这个人从什么开始闯进的他和裴初意的生活。
是一年前的那次摄影棚出意外。
当时正在拍摄代言的方语迟因为意外受伤,他作为间接负责人抽空去看了现场情况,就看到方语迟咬着牙忍着受伤部位传来的痛站在他面前。
哪怕额头上已经因为伤痛的痛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还在强撑着说自己没事,不让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落下来。
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裴初意。
他和方语迟的关系拉近的确是因为他要对那次影棚的意外负责,但更多的,是在那一瞬的方语迟身上看到了初见裴初意的影子。
祁尘亦也因为那只有百分之一相似的影子,纵容了方语迟一次又一次。
甚至几次扔下裴初意,选择带着方语迟离开。
意识到这一点的那刻,祁尘亦终于意识到了自己错的到底有多离谱。
他以为自己过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情感淡泊。
可却对方语迟一次又一次超出正常关系的袒护,他对方语迟付出的一直都是裴初意想要的,他却从未给过。
祁尘亦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只觉喉头苦涩,连带着嘴里都有种说不出的苦味。
“尘亦,你怎么不说话?”
方语迟突然出声,让祁尘亦的理智逐渐归拢。
他再看只隔着几步距离的方语迟,愈发觉得自己荒谬可笑。
明明方语迟和裴初意是两个完全没有一点相似度的人,他却把本该弥补在裴初意身上感情的感情错放在方语迟身上那么久。
祁尘亦没回答方语迟,只沉默着走到桌前拉开了一旁的抽屉。
里面赫然摆放着一张他和裴初意的合影,好像结婚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人就只有过这么一次合照。
照片他一直放在最上面的抽屉里,也因为知道抽屉里有这张照片,刻意忽略这个抽屉,打开的次数寥寥无几。
想要和裴初意见一面的冲动逐渐侵袭了他的所有理智。
他拿上车钥匙车门,不管是裴初意的出租房也好,公司也罢,他就是想要见一见裴初意,像发自内心的和她说一声对不起。
在从方语迟身边走过的时候方语迟抬手要去拉他的袖口,却被他提前一步察觉抬手躲开。
“尘亦……”
方语迟还在念着他的名字,祁尘亦真的停住脚扭头看向了方语迟。
但只短短两秒钟就迅速移开了目光,凝着眉眼问一旁的保安还在愣着干什么,是不是还需要他再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保安立刻了然的强行拽着方语迟进了一边的员工电梯。
更是在方语迟明显要张嘴说些什么的时候提前做出反应,捂住了方语迟的嘴。
祁尘亦没再去看方语迟,而是一边往高层专用电梯走,一边掏出手机拨裴初意的号码。
没有接通。
坐上了车的祁尘亦看了眼时间,直接调头去了裴初意的公司。
在和前台表明来意后,前台却说裴初意今天根本没有上班。
“她、请假了?”
“不是请假,是暂时停职一段时间。”
听到停职两个字的时候祁尘亦不禁皱眉挑了下眉梢,得知这次停职和网上已经压下去的舆论有关时他更是心头一紧,很清楚这份工作对裴初意的重要性的他越发担心裴初意的情况。
离开报社回到车里。
祁尘亦再一次拨了裴初意的号码。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祁尘亦以为裴初意不会接了的时候,电话里突然传到了一道男声。
还是他十分熟悉的声音,来自纪墨同的。
祁尘亦的声调自然而然的冷沉下来,问纪墨同为什么会接裴初意的电话,还有裴初意现在人在哪?
“如果祁总只是想说这些的话那就恕我无可奉告。”
说着电话那头的纪墨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祁尘亦看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不依不饶的再次拨了过去。
他从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
这一次,冰冷的提示音响的时间更久。
祁尘亦单手打着方向盘,正准备转弯去向裴初意出租屋所在方向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还是纪墨同的声音,比刚刚更加的不耐烦。
“祁总,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我不会告诉你初意在哪的,哪怕你再打十个电话也没用,初意不会想要见你,你也没资格出现在初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