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把大大小小的事情处理了大半,今天本就是空出来好好陪老婆的,哪知居然又出了事情。
姜诚本能地很抵触,可他转念又是一想孙正楠是知道他陪爱妻,而且自家这个向来镇定自若的总参谋长,现下竟有些慌乱和不安,不免蹙眉:“怎么?”
床上刚盖上被的海蕙心沉声道:“爷,有事您快去忙吧,这儿有凤至姐姐和雪儿陪我,都挺好的……”
她这般懂事,反而把姜诚搞得更愧疚,赶紧让她们好生陪着,自己则是赶紧揽过孙正楠出门:“你这也是!有啥大事,还能比蕙心更重要的?”
听到这话孙正楠反而不敢答了,左思右想才道:“爷,不是咱故意给您找事……是那个郭鬼子!”
顿时脑瓜子一個赛俩大:“乖乖,我就知道这老货得给我惹出点事来!”
知道自己嗓音稍有点失控,生怕吓着老婆孩子,赶紧抓过孙正楠避过卧室门侧,反身下楼是边走边骂,
“他娘的,老东西又给我作出什么死来了……”
哪儿敢怠慢他爷的话?孙正楠压低声音却不是担忧不安:“天知道啊,是敦化的杨四爷传回的消息,说是郭茂宸带着人兵进延吉,跟鬼子干起来了!”
卧槽,他是疯了?
从洋楼的大理石楼梯正拾阶而下,姜诚一个打跌差点摔下,还好手疾眼快一把抓住扶手,“疯求了,居然招惹鬼子去了……”
跟铁路沿线的护路军不同,延吉图们包括是珲春的鬼子,就是地头上的驻军!
修有炮楼,重兵把守,而且还囤有大量军品装备,主打就是一个地头蛇……
说直接点,延吉目前就是鬼子的地盘,几粒花生米啊把他醉成这样带兵去攻城?
“他是有几个师吗,还是有什么重型武器啥的?”
姜诚一路下楼跑上孙正楠的车,一面苦笑着扶额发问,“我四叔怎么说?”
杨洪义目前的地盘是敦化,带领张学成旅的一支驻守……除了维护周边治安外,自他移防以来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紧盯珲春一线的鬼子们。
这,不就来了吗?
孙正楠苦笑:“杨四爷,咳咳……他说,郭鬼子最多就带了一个团的人。”
姜诚欲哭无泪:“天兵天将,三头六臂的那种是吗?还是刀枪不入浑身上下都能射子弹的那种?”
孙正楠苦笑更甚:“您,您说笑了!”
姜诚拍大腿:“我看不是我四叔说笑,就是这个郭鬼子在开玩笑!”
“延吉那几个地方的鬼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关东军精锐中的精锐,他去捅这马蜂窝……找死啊!”
马上他的总参谋长也是点头如捣蒜,分明也是认同这道理。
姜诚气呼呼地冲进办公室——战报,奉天帅府总参部的问询函,黑省齐齐哈尔的吴二爷的联电,甚至是南北满铁上的各路鬼子电报,都跟雪片一样飞来了。
“妈的,这是真一竿子把马蜂窝给我捅了。”
姜诚捏着杨宇霆的电报浑身发抖,赶紧拨通电话上报情况——
谁知对面比他还懵逼,听声音也很抓狂,连连问他有没有跟郭“疯子”密谋。
我靠我还敢跟他密谋?人家把我当几瓣蒜就刀削面吃啊?
祖籍山西的他一下想到了俚语,却也没说出来,赶紧如实答了又道:“这话你是不是该问问汉卿?”
“也他妈真是怪了啊……汉卿从佳木斯过来,今儿晚上才到长春——”
“你说这郭鬼子怎么已经拱到延吉去了……他要干啥!?”
经过这几分钟,杨宇霆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但声音听起来还有些颤抖:“不知道……连帅爷也不知道这事;我们也不可能下这命令啊!”
“飞澜,恐怕你也已听说了,帅爷打算北上——联合日美双方去……你吉军应该是主力之一,”
这事姜诚并不意外,但玩味的是这个用词“之一”。
姜诚不置可否,听着他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也不可能在这节骨眼上跟日本人冲突啊!这不是平空生事端吗?”
他没法应杨宇霆的话。
就算杨宇霆不说这番话,姜诚也知道帅爷不会出这手——
他的东北“江山”才刚刚稳固,而且幕后推手就有鬼子的势力,老狐狸是最不可能在这时候跟鬼子翻脸的人了!
“我知道了邻葛——不过我身为吉林督军,这事铁绕不过我的……你与帅爷上报吧,臭小子一定把这事处理好。”
“让他老人家别费心,有我们姜家顶前头呢。”
说完这话,与奉军的总参谋告辞挂了电话,姜诚一屁股摊在皮椅上。
他娘的郭鬼子,又来给我找事。
抓狂地直抓下巴,姜诚暗忖:老爹和岳父都在九台,他们明天一早,才会到首府来,等着跟长春开拔过来的张汉卿“会师”……
可这事情,敢拖到小张来?
明显是不行的。
姜诚低眉,迅速又把各路鬼子发来的电报看了一遍,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也太——整齐了一点。”
他说完这话,大办公室的诸将纷纷把愕然目光转来,张廷枢最先发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