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这次嘿嘿笑着“解释”的,居然成了这老狐狸。
曹锟知道对方在打哈哈,而张大帅……其实也知道对方知道自己在打哈哈,但他就是打算把“张氏狗皮膏药”卖给这货。
直截了当的说这就是一场误会,什么我家飞澜小子入关也没带多少人,不过就是因为设备被扣了,急得要死才亲自跑这一趟。
“唉,都是当了一省督军的人了,这臭小子还是亲自带人闯关内……我是一点都说不住啊!唉,让你见笑了老哥。”
张大帅透着几分苦笑的声音传来,但这老狐狸旋即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啊老哥,我这臭小子干啥闯你的秦皇岛,也不用兄弟我多说了吧?”
“咱奉军可是一向支持你的……说让咱入关,我把孙烈臣还有汲金纯都给你派了来;你让咱打老段小徐,你看我家这六哥,架着一把病骨头,还帮着一路追到了湖南战场去。”
“军费我是一分钱没管你要,武器装备也是我一路自给自足……咱也带你不薄是不是?”
好你个老狐狸,这就倒打一耙上了?
心里突一跳,但这向来装傻充愣的老家伙很清楚:关外的蛮子们已成了势,毕竟自己跟他还有盟约在,借港口之利扣押奉军装备,不论从哪个角度都说不通。
“是是……老弟你这教训的是!但我之前也说了啊,都是下头的人机灵过了,还以为我把飞澜贤侄当对手了哈哈哈哈,”
“对对对老弟你说的是啊,他是辅臣的女婿,又是平川的兄弟——是啊咱都一家人,一家人可不能讲出来两家话了!”
“我我这就下令让子玉放行那批装备……往后事情还得多多靠你张老弟帮忙啊!”
两人你来我往又是讲了些没营养的话,曹锟刚把话机挂上,他的弟弟曹锐便小跑上来,与他耳语几句。
顿时脸一变:“什么……就这会子?”
“这姓姜的,究竟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
当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姜诚便带着王俊山和郭希鹏,直奔位于天津的曹公馆。
以曹锟现在的身份,想见他最起码也得递個帖子约时间——除了有摆谱那意思,关键这直皖间的“府院之争”斗走了老段小徐,这节骨眼上总得甄选门客。
然而他姜飞澜身为一省督军,又有北洋和东北巡阅使的任命,跟身为直隶督军的曹锟本是平起平坐,他家门房哪儿敢怠慢?
一路请进门好茶好点心给供着,管家赶紧遣了小厮去曹锟处上报。
“姜爷,您这突然造访……阖府上下也没个准备的,您先请喝杯茶消暑,我让登瀛楼给准备几道可口菜蔬。”
曹锟此时还没刚回来,正妻郑氏带着两个貌美的丫头作陪,脸上除了有几分尴尬,却也望着这位年轻俊逸的督军大人十分敬佩,
“哎哟,老身在天津就听说了,东北有位十八九就做了督军的少年英雄——今天一见,您还真是气度不凡年轻有为啊!”
让这个年纪足够给自己当妈的妇人一夸,姜诚笑得很是平静温和:“夫人您太客气了!飞澜有今天的地位成就,也就是帅爷抬爱,诸位东北的弟兄帮衬罢了!”
聊了几句,姜诚越是感觉曹锟这位原配夫人不简单,言谈举止分外优雅,显然出身文化底蕴的世家……与曹士英刁蛮娇气的性子是大相径庭。
随意聊了些家事,姜诚故意把话题引到了这位远嫁东北的女儿身上,一问一答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女儿并非她所亲生,而是三夫人陈氏所育。
这些个军阀啊是真有意思……看来所谓的联姻,也真真儿就停留于政治层面:曹家出个庶女,大帅则是拉了自己的侄儿。
姜诚心下正是不屑,从前敞厅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看到曹锟带着他两个弟弟,以及三三两两的幕僚进门。
“哎哟飞澜呐,真是有失远迎啊!关内近来琐事不断,仲珊这是俗务缠身,让您这多等了。”
看这大胡子笑容八面地迎上来,姜诚与王俊山郭希鹏也是先后起身,慢悠悠地走上前与之寒暄。
别看两人年纪是差了辈分,要按权职排名他俩是平级……但要细说手下兵员实力,这位也许还不够看了。
“曹三爷,我姜飞澜一向是个痛快人,你我今日端坐于一处屋檐下,也不必顾左右言他了——”
落座后,姜诚把身子一歪翘起二郎腿来,言辞犀利冷然,“秦皇岛的那批货,吴子玉扣的好啊!”
“我这千里迢迢从山海关赶过来,他压着不放就算了,又找了几个废物要堵我的去路……曹三爷,我来问问您和吴子玉是打什么算盘呢?”
知道他必定会问此事,曹锟不慌不忙地左右相顾,立马做出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拍着大腿开始控诉手下会错了意,一会儿又讲自己御下不严等等……
总而言之一句话,你我之间就是场误会,千万别当真自罚三杯这事过去就完了。
姜诚冷笑。
来之前他就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事情一股脑推到吴佩孚身上,然后让他大度。
你不大度,就是破坏直奉之间的联合盟约。
眼看他那两个弟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