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于凤至也给逗得笑出声,但张廷雪倒也是个大度性子,左右看了眼女人凑上来与姜诚耳语几句。
随后伸出白嫩的小手在姜诚手背拍了拍,回身笑道:“行了我说姐妹们,让姐姐跟飞澜说会儿悄悄话吧!”
“咱几个搁四楼牌房去,打几圈乐乐!”
说着,一手牵起曹士英,一手又拉过于凤至,招呼姐姐等都退了出去。
还得是她这样的大家闺秀,才能周全所有人的面子。
懂张廷雪的脾性,姜诚摇头笑笑又道:“蕙心,你这也太不小心了,怎么都快两個月了,也没发现?”
“我这都后怕,这两日咱没伤着咱儿吧?”
海蕙心脸更红了,皱眉苦笑拍他:“说什么呢!都是要做一省督军的人了,咋这说话还是这样没个收敛呢?”
不过她这话说完,又是稍稍敛容,在他的搀扶下坐起靠在床头:“飞澜,我知道我这话说来,仿佛是有些假惺惺的——”
“但你,能不能不要牵扯小娟?我实在懂她,她也是可怜人!况且又是承业的生母,你总不能顾及孩子啊……”
看着姜诚骤紧的表情,海蕙心还是轻声道,“你们男人打天下,还是不要牵扯女人吧?让她就留在咱们身边好不好?”
姜诚摇头。
可过了好一会儿,他长舒口气道:“你是心善了,但他们在乎吗?刚才姓蔡的如何讲……你也都听到了。”
“再者她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可有留在长春留在我身边的意思?蕙心,她打心眼里容不下你和雪儿——”
“她跟她哥哥一样认为,我姜飞澜有今天,全是她蔡家的功劳,没她爸的‘遗产’,我现在还搁新民是个花花公子!”
“而且蔡远宗今天等于开了个头,将来呢?我这当老大的总得统御手下,稍有不满就跑到我跟前来闹是吗?蕙心,远的不提,想想汤二虎和冯德麟!”
这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替心上人出气只是一方面,如果这事没镇住场子……往后可个个要有样学样了。
略显心疼的看了他一眼,海蕙心伸出手和他相握:“那,承业怎么办?”
姜诚还没来得及答她,房门便被轻轻叩响了。
来人是管家罗振,一脸诚惶诚恐说着知道不该来打扰,可是小夫人说是要走,他得上来禀一声。
姜诚顿时又冒了火,回身与海蕙心讲了一句便快步小楼。
军靴敲打在洋楼的大理石地面,在寂静的走道发出清脆响声。
刚转下楼去,就见挺着大肚子的张廷雪带着丫头们在劝,于凤至她们倒不在,只有三姐陪着。
蔡远宗已去叫车了,今天他是独身骑马先闯的长春,这会子部下们也追进城里来了。
“娟,能不能别走啊,这天寒地冻的,承业还这么小——你,你奔大平庄把他冻着了咋整啊?”
张廷雪拉着她劝,可这认死理的女子就低着头,满面狼狈地不做声。
姜承业见着爹跑下来了,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也不管娘亲如何撒腿就跑他身边抱腿哭。
幼子如此受惊吓,姜诚更没了好气:“你要闹什么?”
倔强的妻子一听这话,垂泪道:“还有我的容身之地吗?姜爷,您就放过我和承业吧!”
担心这女人万一有个什么,把张廷雪也捎带了……姜诚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让丫头们把她扶到旁边沙发上坐。
姜诚抱起儿子,冷笑:“要走随你。长春对亲近的人一律敞开大门,但执意要离心离德的人,我姜诚绝不挽留!”
“对谁也一样——吉林的门槛子,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沈海市场!”
蔡婵娟一震。
手上的柳条箱顿时坠落在地,眼神很快从痛苦和委屈,化为无限的绝望。
“我懂了。”
蔡婵娟紧咬后牙,“那就祝姜爷飞黄腾达!小娟,就此别过了。”
抬起手狠狠抹了一把铁青的面庞,这还是温和娇柔的她第一次这般绝意。
说完,拎起箱子要拉扯承业,可姜诚却恼火道:“你要走便是!承业是我姜家的后人,岂能给你?”
蔡婵娟泪流满面,几乎不认识似得看着姜诚:“你连孩子也不给我?承业是我的心头肉,你……”
姜诚一字一顿:“我再说一遍,承业是我的儿子,是我姜家的后人。”
蔡婵娟狭窄的娇弱身子一阵阵的哆嗦:“飞澜,你……从来不会对我这样的!”
姜诚冷笑:“先问问你蔡家人吧。”
女子绝望地退了半步,再无多言,飞快地跑入风雪中。
“叶海,传我的命令下去,蔡远明收受贿赂,跟长春富商勾结,多次在师部犯颜冲撞,已起反心!”
姜诚抱着儿子高声宣布道,“向奉天方面联电,请上级辅帅的命,择日议处!”
就在他命令下达的当天,蔡远宗向上级刘润川和孙烈臣请命,望上级看在大平庄团部的面子,求张作相饶过自己的弟弟。
哪怕就此贬为平民也成,给留下一条性命也成。
张作相有点为难,毕竟他主管奉天辽宁这边的公务,为帅爷打理嫡系部队27师,作为由28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