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若有所思:“臭小子的人品嘛,我还是信的过——只是现在辅臣你在吉林只挂个虚职,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是得全放给他,我这思来想去的,还是有点不放心。”
之前杨宇霆徐树铮的事,也是给了大帅一个沉重的教训。
这些少壮的新派军官,还是得稍稍留心着点。
不明所以地看了大帅一眼,张作相刚张了张嘴还没吭声,但老狐狸这双鸡贼的小眼睛扫了过来:“这女婿总归是個外姓人,还是得放个自家的,才是安生啊!”
“我说小雪放过去了,让你家廷枢也去吧!”
啊?
张作相一脸懵:好家伙,这算是连吃带拿吗?
“我的好帅爷!您这是啥意思么……”
张作相无奈的都快崩溃了,“为了咱奉军,我这都贡献出来一个闺女了!您这,您这咋还没够了呢?”
“再说了,廷枢不跟学成一道,给您派去日本千叶县的步兵学院去了么,这才走了不到一年,咋就,咋就又要给召回来?”
去年学成失了一只眼,跟曹家又联姻失败……他始终在张家郁郁寡欢,连房门都几乎不出。
早早亡故的哥哥就留下这么个根,大帅哪儿能准许他如此放任自己?
于是便组织了一个赴日游学团,让他当“长官”,再精挑细选出来十数个精挑细选出来的少年俊才陪同——张作相的长子张廷兰次子张廷枢皆在此列。
“我说辅臣,我这咋觉得……你是真越发沾染那些读书人的臭脾性了?”
一听他又不情愿了,张大帅又敲了敲桌子,“痛快点,让不让儿子去给盯着吉林?”
话都放这儿了,张作相哪儿还敢说什么。
当下收住苦笑立正道:“成!我这就把廷枢给喊回来……只是雨帅啊,您这还有点啥想法,咱老哥俩干脆直接交心得了。”
“别昨天惦记我闺女,隔天又瞄上我儿子的。”
说这后半句话时,张作相分明又有些无奈神色,惹得大帅不禁大笑:“他妈了个巴子的,就咱老哥俩,还能真讲个你的我的?”
“再说了,廷枢只要回来,我这个当大爷的还能亏待他不成——最差也给个团长旅长做做啊!”
一听这俩官职都算立地飞升了,张作相才面容稍霁,刚应了句“谢帅爷抬举”,这老狐狸紧接着便又来了句:“不过你听说了没?景炎把我拨给他的五十万,一股脑儿都划给他儿子了。”
张作相略一挑眉:“这倒也不算个啥事。四平的事业等于刚刚起步,孟家便起了事——打仗不得消耗么?况且这吉林府和宽城子百废待兴的,哪儿哪儿不得用钱啊?”
大帅斜睨过去又笑了:“还真是一家子人就往一家子说话啊……你没整明白我啥意思。”
“咱也是想着吉林啥啥都得重建!我光听说臭小子要扩建煤矿,还要搞电厂和钢厂,这哪儿不得用钱?”
“景炎一气儿给出了50万,你呢?是不是给咱侄儿添点,让他也算带着银钱入局,也算是个委以重任的条件嘛!”
张作相顿时明白过来大帅的意思:此时把他家廷枢调回来安插至吉林,对于姜飞澜的小团体无疑是个“局外人”,甚至还有可能被他们猜疑目的。
但要是带着大量资金去,姜诚就算担忧廷枢是“刺探军情”的钦差,多多少少也会因为这些资金跟他交好;
“是,起码廷枢也不至于被他们排挤……可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小人之心了?”
张作相沉吟,但余光扫到大帅的目光,还是马上接口道,“他姜景炎给了50万,那我也拨个50万让廷枢带去吧!”
大帅撇嘴,抬起一手连连指点他:“哟哟,看你这官当的!自己儿子上吉林开疆拓土,就给50万?这够干个啥的?”
张作相为难:“雨帅您也知道,我这接手27师以及奉天的各项事务也没多久……这手头实在是,”
大帅送了他一记白眼,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老哥几个平日最能干的是张作相,最是把自己整成个清水衙门的,也是他。
上头拨款下去,他基本是每个大子儿都用到实处,真正攒下的小金库也是有数的。
“得!”
话说到这儿,大帅一拍躺椅扶手站起身来,“既然都喊我一声大爷,也不能让廷枢侄子抠搜儿的往吉林去。”
“咱就二一添作五,从我这儿掏……一气儿给他凑足200万!”
张作相一听这话可彻底乐了。
儿子但凡回来,不是当团长就是旅长;空降去吉林29师,不管这200万给谁,最终都是要用到吉林。
他是吉林督军,儿女包括未来的外孙都要在这里安家落户,怎么算也不吃亏!
看这老哥眉眼舒展,大帅痛快地一摆手,又道:“得了!事情就这么定了——”
“宽城子这个名我不喜欢……我看,就听臭小子的意思,改名长春!吉林首府改为此地。”
他东北王的一句话,就将一省要务由此敲定。
东北,彻底变天了。
“辅臣啊,隔两天我要带着汉卿入关,曹三儿那事得拍板了。”
说到这里,老狐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