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话语听得姜诚火冒三丈。
要他手上此时有支歪把子,准要对着那孙子打光一条弹链。
可他也很清楚,虽然从穿越到现在,死在他手上的鬼子别看不少……但基本上都是偷袭的。
要在光天化日下,真跟小日本子干起来,那就真是大事了。
踹他那一脚还可以说是反击,冯德麟必然会看在儿子面子上亲自调停。
但要真的出现集体事件,怕是连奉天方面都会有大麻烦。
“可恶的小日本。”
姜诚攥紧右拳,可忽然感觉一只温热又异常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回脸,冯庸略显苍白的神情却异常坚毅:“不道歉是吧?认识我吗吉本?”
他这一句话说完,对面所有鬼子,包括那个耀武扬威的矮子也马上绷直了身体。
面色稍显震惊地看向冯庸,转瞬就认出——这穿着土兮兮奉军服的年轻人居然是冯庸。
“你……你是冯公子?”
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做生意,而且冯德麟目前还是不折不扣的亲日派,不仅跟他们友善,护他们侨民利益,还跟大川正雄等人交好。
换句话说,他们这些日本商人还是要仰仗冯德麟做生意。
冯庸就是很清楚这一点,才主动站出来以自己的身份压这小日本。
“既然,既然是冯公子——那,就是一场误会了。”
想到自己和日本国的利益,吉本喜代吉想都没想就换了话题,“看在冯公子的面子上,今天这事就算了。”
他生硬的口气,傲慢言辞丝毫不减,听得姜诚窝火。
打人惹事的是你,企图扩大事端的是你们这些本来在中华大地就没规没距的鬼子,扯什么犊子“算了”?
不过姜诚还没说话,冯庸却轻轻拨开姜诚,以漠然的态度径直走向吉本。
围绕在他身边,那些倒霉催鬼子巡查竟也没敢阻拦,而是纷纷不自觉地被他逼人的气质让开了一条路。
“嗯,我兄弟教训你,这事儿你自己说完了。”
冯庸抬起右手轻轻点他的胸膛,“那你打人的事,这事怎么说。”
这五短身材立时一震抬头。
此时的他,眼光竟有些穷凶极恶的成分了。
“冯公子,您,非要这样吗?”
对视了足足两分钟,吉本又是注意到他身后的姜诚和张汉卿,这俩人身长玉立容貌气质亦是逼人——
能跟冯公子称兄道弟的人,只怕都不简单。
要知道这个世界最善忍的动物就是毒蛇,它们为了猎物能够锁紧身子在暗无天日的洞里伺机待发……而倭国小和民族,也有着同样的特性。
“既然冯公子如此讲了,那我赔钱。赔钱。”
几乎是用牙缝挤出这句话的,吉本从裤兜里拽出几個大子儿甩在赵铁蛋的面前,气冲冲地掉头就走。
这些日本巡查也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左右交换过目光立时也紧跟在吉本身后,飞快地撤走了。
“汉卿!”
眼看忿忿不平的张汉卿颇有些不满,甚至还想去追,姜诚连忙一把拉住他,“能把鬼子喝退又要了赔偿,已算不错了。”
冯庸也是点头道:“再是闹下去扩大事端,对咱们谁都没好处。”
两人说话间姜诚已是将目光转向赵铁蛋:这孩子分明是被吉本下了重手,满脸是血浑身是土,本就破旧的衣衫更是因为被打倒在地变得狼狈不堪。
“没事吧?”
看着他的神情还带着不屈和倔强,姜诚多了几分同情,“这鬼子混蛋,但钱不是王八蛋——”
“都拿着,回去给你爹好好治病!然后好好长大,”
他的话还没说完,赵铁蛋忽然抬起脏兮兮的手,在脸上狠狠抹了一把,“我知道!军爷,人,是不是小时候都是这样,要长大了才好?”
没等自己回答,这孩子倔强地拿起地上被吉本踢烂的鱼篓,一手边擦眼边跑了。
“哎哎,说你咋不听呢,钱拿着啊?”
海平川起身要追,可那娃早就拐进一条暗巷不见了。
几人面面相觑,瓜摊的那中年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这位军爷,您要放心的话,把那钱给我吧?我给蛋儿家送去。”
与姜诚交换过目光,海平川无声地递了过去,而那汉子却又道:“哎,这蛋儿是个可怜的娃,自小没娘没人疼——前几日卖鱼给小日本子揍断了一条腿,这会子还下不得床呢。”
没心情听他再絮絮叨叨,姜诚把身上的零钱全给了他,转身又对冯庸道:“冯兄,今儿是多谢你招待了,可老弟我现在一点心情都没了,咱还是回去吃大锅饭吧。”
蔡远明却拦他:“别啊,哥几个多久都没吃着喝着了,可别让小鬼子给饶了心情啊!”
说着不由分说揽着他和张汉卿往馆子去,非说要尝尝冯兄说的招牌菜不可。
而就在他们落座雅间,开始一道道品尝美味佳肴,频频举杯的时候;
日资广济堂的老板中村一木,和他挨了打的店员吉本喜代吉,前往南茂大街的日本会馆,找到正在此地的领事大川正雄。
刚进门便把今天的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