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诚给他说的有点脸热,立刻叉腰道:“咋啊,咱这熟人多,茂宸你是羡慕还是咋的?”
没想到这郭鬼子居然不接茬了,蹙眉道:“马上就出发了。喝酒……我看就免了吧!”
刘润川转瞬摆手道:“这可不成……我俩这莫逆之交都多少日子不见了?”
“茂宸你别管了,反正就是个游学实战嘛,早一日晚一日的其实都差不多的——哎我说永清你也在啊,”
“跟你们堂长说一声的,就在我北大营留上一日的!”
说完大声嚷嚷着去杀猪宰羊的,给大伙张罗杀猪菜包饺子准备美酒:
“咱老家可有规矩的啊,上马饺子下马面——就当我刘润川给大伙践行了!”
说着一把搂过郭茂宸,而另一手又搂住姜诚,笑嘻嘻地拽起他们往自己的大营房去。
学兵们自然是陷入一片欢乐海洋,纷纷勾肩搭背大叫着口号跟在他们后面。
东北传统的杀猪菜量大管饱,又美味油水丰厚——
加上炸花生米和美酒,学兵们个個都乐开了花;反而其中郭茂宸一直绷着脸,木然地坐在刘润川和姜诚身边……显得比何永清还像个配角。
几番推杯换盏吃肉吃菜,郭茂宸推脱还有路线要制定,先回去了,竟是一推桌子最先离去了。
“我说这郭鬼子可真没劲啊!请他喝酒吃肉他都不满意的吗?”
大觉扫兴的刘润川扫了他离去的背影分外不快,“真他妈的狗坐簸箕不识抬举。”
都是当兵的,自然是有股子脾性的,尤其是自己的盛情款待犹如贴了冷屁股的热脸,刘润川当然会生气了。
“刘团长您这因为他生气,可就太不值当了。”
何永清苦笑了两声,拿筷子夹了块肉给他,“连堂长都经常拿他没办法。”
刘润川嘴巴差点撇到耳根子后面:“要我说还是惯的!我要是张长官,不听指挥的直接打他二十军棍。”
何永清苦脸:“哎呦您这说笑了——郭鬼……咳咳,郭教官再是怎么样,也是帅爷选定的人才,一直深受器重,”
他说到“郭鬼子”的时候,骤然注意到张汉卿急剧变化的脸色,赶忙第一时间改掉了措辞。
可就算如此,和他向来穿一条裤子的少帅还是起身,也是来了个很随便的说辞就离开了。
他走,冯庸自然也坐不住了……而学成一见这俩人都走了,鸡贼地左右瞅瞅四下,随后起身抓了块白馍,又嘱咐姜诚:“飞澜你小子给我留几块肉啊!”
说完也是一路去追了——这下搞得刘润川更有点难看了,他张了张嘴还没说啥,姜诚赶忙打圆场道:
“老刘可别吃心这事,就是何参谋说的,郭鬼子向来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
“他那个人,清水淡然惯了,跟大伙都这样!张长官上次邀他还有上上下下给自家的掌上明珠做生日,全讲武堂还就他没去。”
何永清也是补充道:“就是就是,所以刘团长您可千万别介意——来,我敬您一杯,感谢刘团长的盛情款待!”
气氛转瞬稍稍缓和了些,但是也不似刚开始那般融洽自在,鲍毓麟向来谁的面子都不给,立马就骂骂咧咧上了。
话题很快围绕到了郑家屯上面去,因为要征调北大营武器装备,以及军需品的关系,
刘润川对这回的游学和实战多多少少还是听说了一些的。
“郑家屯可不是什么省心的地儿,连吴长官都头疼得紧。之前听我家孙长官说起,小日本子扣了他们一批装备,直到现在还没放。”
“最冒火的是,他们还打着防御巴布扎布的借口,把兵布的到处都是……连四平辽源这些边镇都有相当的麻烦。”
对他的人品,姜诚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和信任,低声道:“我看帅爷就是打算着,让我们这些学兵,把当地水泼不进的阵仗去搅一搅。”
刘润川圆睁双眼:“那……我懂了,难怪一口气给你们这么多装备嘞。”
“我说飞澜啊,现在省城可到处都在传呐,你将来要去四平接替杜海生当守备。”
“对了,我还听说张长官马上也要拨调兵马去,帅爷,恐怕是要往吉林动兵啊。”
未来的一场冲突是免不了的——可是,应该还不在1917年。
当然,孟恩远这个吉林督军也做不长了,很快要被张作相所替代。
吉林,可是个好地方啊!
姜诚眯了眯双眼,微微上头的酒意让他反应有点慢了,身旁的何永清,应该在暗示他少说一些真话。
“嗐,咱这当兵的,还能多考虑个啥呢,不就是由着帅爷命令,东跑西跑给爷当马前卒的吗?”
姜诚看大伙都不吃菜喝酒了,纷纷把目光已转了过来,端起酒杯朗声笑道,“来来喝酒吃肉,别辜负了刘团长一份心意!”
一番话把话题也就终止了,再聊也就是些琐事,问及姜诚有了儿子承业,
把个刘润川乐得跟什么似得,非说自家小女儿红玉今年三岁,要来个女大三抱金砖。
气氛很快又变得轻松愉快,学兵们大多也喝多了,也就由着刘润川的安排先在营房住下了。
姜诚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