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楠听罢嘿嘿一笑没应,而是招呼这些冻僵了的弟兄们往那边跑。
因为身上带着钱,没费多少力气,他们就找到了收留他们的人家。
“家里来且赶紧给闹几个吃喝,”
收了钱这家的男人一脸乐呵的让妻子去村里借粮,姜诚却拽着海平川出了村口,一会儿两人提溜回来两只野兔扔给男人。
挤在热炕头上暖了好一会儿,几人才是渐渐恢复了些脸色,吴泰勋搓着手道:“飞澜我是真服你啊,跟着我爸去吉省剿匪,那可冻坏了吧?”
那可不?
可有不少弟兄冻坏冻伤的,老子现在大脚趾豆还有一大片冻疮呢……
姜诚故作不以为然,在桌面摊开地图拿过床头的油灯:“我刚问过那男人,咱现在就挨着沟帮子县城,最多三里半地。”
“我仔细想了又想,咱们还是得在沟帮子附近活动,然后往锦州去。”
抓了抓头发继续往下说,“我现在终于明白郭教官为什么要留这样的时间……他肯定是算好了锦州段出事了,我们得用自己的方法赶往锦州。”
一旦到了锦州,就是老五张景惠的地盘,以张汉卿的身份哪怕弄一队兵护送他们到山海关都没问题。
“那么照你说的,真正考验咱们的,就是前往锦州这段路了?”
张汉卿意味深长地点头,“成,那我们明儿一大早,就去沟帮子找车!”
鲍毓麟吓一大跳:“你不能去啊!现在帅爷想收编他们,你小子落他们手里就成要挟人质了。”
孙正楠插口道:“诸位,我看找车这事儿还是我跟飞澜平川去吧?你们身上学兵制服太照眼了,”
“真是集体行动,一准儿会被人盯上。”
姜诚意味深长地再次看了他一眼,淡然笑了笑道:“行了,一会儿吃过饭抓紧时间休息会;”
“等天一亮,就按孙兄说的,我们仨去找车。”
正聊着天,棒子面粥炒兔肉啥的都做好了,几人都是饿坏了,就着带来的冷面饼子,咔咔一顿吃饱各自摊开铺盖卷就睡。
一直以来,生活优渥的几个富家公子们哪儿遭过这個罪?
又是坐硬座,又是从土匪手上逃命;又是睡农村既冷又硬还烟熏火燎的大土炕……除了张汉卿之外都在抱怨连连。
姜诚倒是随遇而安,没一阵便鼾声如雷,待天一亮就推醒了海平川和孙正楠。
三下五除二整理好东西,他仨换上便装蹑手蹑脚出门。
折腾一宿这几个大哥还都在沉睡,找车怎么也得一两个钟头,还是让他们再补会儿觉吧。
问过男人进城方向,他们沿着乡间小路快步往沟帮子县城的方向去。
“你是杨总参谋安排的人吧?”
待已能遥遥瞅着远处的县城时,姜诚突然对孙正楠说着,“呵,我就知道帅爷必然是不放心的。”
徒然一惊,孙正楠倒也直接一口应了下来:“好手段!真不愧是帅爷和参谋长都看上的人。”
“不过我想问问飞澜你,是怎么发现的?”
侧脸看了一眼大为震惊的海平川,姜诚摇头笑笑:“其实我一直有点奇怪,为什么就这么巧,搭话能遇上同乡,而且你能听到郭鬼子的对话。”
“再加上昨夜兄台你的沉着冷静,还带着我们在那般深夜找到一个村,”
说到这里,姜诚猛地伸手握住他的右手腕,把他的皮手套摘了下来,“还有这枪茧,能说明问题了吧?”
孙正楠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稍稍尴尬一笑把手套戴好:“那,那你就能仅从这些,判断出我就是参谋长派来的?”
姜诚笑笑:“你手上有枪茧,却又带着几分文人的气息;就跟我那超六兄……多多少少有些相似。”
“况且外出游学和实战的预案,郭鬼子必定上报参谋部——我那爷经常跟我说,遇上强敌要跑球子,带着汉卿跑球子,还能不安个人一路盯着他么?”
孙正楠略显崇敬地看了他一眼:“真是名不虚传。是帅爷直接安排我来的,但我本人确实是参谋部的……参谋长也是点过头的。”
脚下一直在快步走,姜诚又道:“我看,帅爷是担心多余了。”
“以我的心智眼光都能发现你这个冒牌货,郭鬼子何等精明……很可能他跟何参谋说在沟帮子下车,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再说了,他安排我们是出来游学,不是出来玩命——”
“他应该在每一节车厢,都安排了发生紧急情况的‘领队’……而莪们这票人之中没有,只代表一个可能性,”
“就是他早就猜到,并且认定参谋部或者帅爷一定安排人这件事了。”
孙正楠没吭声,但海平川听了有点不快:“还真是个死郭鬼子!如果帅爷也没给安排,我们几个就算了,汉卿真出个事他负的起那责任吗?”
孙正楠苦笑:“哎,他都在奉天火车站对着我放假消息了,一准儿是发现我了啊!”
姜诚扭脸看了看这位憨直的弟兄:“你可别忘了,除了何参谋,还有俩助教呢——”
这就是所谓的双保险:万一没这么个钦差大臣,郭茂宸必然会让何永清或者那俩助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