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不知他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
姜诚放下筷子愕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孙兄,你这是?”
孙正楠左右看看:此时餐车里的人并不多,而且没有看到任何跟讲武堂有关系的人——
他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告诉姜诚他们,在奉天火车站上车前,他肚子有点不舒服跑去解大手,然后在卫生间里听到这俩“带队”在争吵。
内容他有点听不太懂,但毕竟燕大的高材生,基本上把原话完完全全复述出来了。
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姜诚飞快地定住情绪。
“飞澜,你说这都啥意思?我是一点没听懂啊。”
孙正楠看他面色似是有些郑重,舔了舔嘴唇回望过来。
眼瞅海平川和蔡远明也把目光转投过来,姜诚无声地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明白。”
其实在他言辞闪烁的那一刻,孙正楠差不多就明白过来:
对方虽把他视为同乡,但毕竟还有一些话,毕竟是不能当着他说。
一顿风卷残云把饭菜吃完,孙正楠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先离开了。
“这小子,还是挺有眼力劲的啊。”
姜诚目送他离去,蔡远明眨了眨眼一笑,继续往下说道,“说吧飞澜,你是听出点啥来了?”
“我总觉得,郭鬼子还有不少花活呢!”
点头,姜诚深吸口气压低声音:“你的猜测是对的,郭鬼子给咱们安排考核了。”
“对,没错,也就是你说的,他要整花活了。”
两人一惊,几乎是异口同声道:“要整什么花活?”
姜诚四下一瞅,对他俩使眼色,随后起身往餐车和硬座车厢的连接处走去。
跟现代的火车区别还是挺大的:除了单间车厢和餐车之间有直连的桥接——
但是餐车和硬座车厢之间却是那种老式的火车链接扣,而车厢尾部则是铁制的护栏。
三人都是接受过严格军事的训练,在火车运行中翻越跳跃过去一点问题没有。
站在护栏内,先是确定过车厢内的乘客并没有往这里张望的意思,姜诚把音量控制噪声能听清的情况下:
“咱仨上次入关作战,走的就是这条南满线,但作为军列——除了经停的三个部队的补给站点,其他大站小站是不会停的。”
蔡远明点头:“对的,我记得就是锦州停的时间长一点,给咱补了点吃的喝的,其他站点是没停过。”
“我说你让飞澜说完嘛。”
听着海平川催促,姜诚继续往下说道:“在从奉天出发前,我听蕙心和我说,锦州附近在闹土匪……”
“而且出发的当天晚上,汉卿从郭茂宸那边回来,就让咱大伙准备家伙可记得?”
看着他俩皆是无声点头,姜诚继续往下说道:“刚才孙正楠说:听到郭鬼子他们要从沟帮子那站下车……”
“多半在从奉天出发前,已知道锦州附近的土匪,已经一定程度影响了火车的运行——整不好这趟火车都到不了锦州!”
这种事,在南满铁路上还是挺普遍的:
兵荒马乱的年代,车匪路霸横行,沿途抢劫可不是什么新鲜事;
而且这帮子匪,已不满足于沿着公路山路乡间小路劫掠,甚至开始染指南满铁路了:
扒铁路,抢火车,基本上逮着啥抢啥。
“那,我们也从沟帮子下车吗?”
海平川抓头,“然后从沟帮子雇一辆车去锦州,再想办法去山海关?”
姜诚无声摇了摇头。
“我觉得……不太现实。”
论心智,贼老二还是要比憨直的海平川精明,“沟帮子离山海关可有不近的一段路呐,集合时间可不允许咱慢悠悠的走啊!”
“郭鬼子他们必然是提前算好时间,并让参谋部就地联系好军车了……咱呢,咱咋走?租车骑马可都来不及!”
海平川这才想起来:“也是啊,定给咱们的时间,基本上是卡死的!”
“就算坐火车能顺顺当当到山海关,我可算过了,咱就算用跑的去集合地点,时间也最多富裕半天的!”
蔡远明看了看他俩,露出些狡黠笑容:“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一個人了?”
“咱可以找汉卿啊,他那张脸不就一张通行证?让他就地找驻军……他一个督军之子,给咱弄几辆车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姜诚拧眉:“先不要说当地部队有没有这么听话,车一路往山海关去,沿途怎么走……汽油呢,从沟帮子到山海关,可不是一段短程啊?”
“不过,我看郭鬼子不会给大伙出太大难题——”
“他是带着大伙来游学搞实战的,还能把大伙都卡在前往山海关的路上?”
蔡远明也是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也许是咱们想多了。”
“走走,都出来这么半天了,等会儿咱的座怕是都让站了去了。”
一边说着,他们一边往属于自己的车厢去。
果然跟姜诚想的差不多:每个车厢都有人数不等的学兵安排,而且座位几乎都是分开的。
就算是偶尔有相邻座位,也是学兵们跟普通旅客调整过的。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