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唬鸟呢?”
张汉卿推了他一把,“这学我上了他和老叔的激将法,我他妈能念这个破学来吗?”
听他越壤越高情绪也越显失控,姜诚顿时也是来了火气:“你想干啥?真想退学不干了吗?”
张汉卿被他一吼,转瞬也是一怔,姜诚没管那么多继续乘胜追击:“你以为你现在退了学,就万事大吉了?”
“我告诉你,你,我,现在十六七的年纪,现在不上进努力要等到什么时候?”
“帅爷曾经怎么教的,你忘了我可没忘!”
“小日本子和吉军,关内的老家伙哪个能让咱太平了……你光想着躲有用吗?”
听完他这些话,张汉卿反而冷笑两声:“姜飞澜,我还用的着你来教我吗?你的这些大道理,家里哪個不跟着我絮絮叨叨?”
“连你们那嫂子,每天都跟我叽叽歪歪个没完没了!”
“这学压根就不能念好吧……你们知道我如今什么感受吗?别人不知道你们几个总懂我吧?”
“都把我当督军家里的阔少爷,没事就阴阳怪气——现在倒好,从上到下都来了,一会儿给我按个团长坐,一会儿又排我做讲武堂一期的学兵总领事,”
“连茂宸都是,非要搞什么再考一场!你们今天没看到这些人是个啥德行吗?!”
看着他悲愤的目光中,更多的是无奈——
无奈一个军阀父亲,对于儿子过多的插手;在他的眼里,就算是儿子,也应该只是按着指挥棒走的一介手下。
指到哪里,就该打到哪里……连基本属于自己的话语权都没有,更别提忤逆和反抗。
姜诚悲哀地看了他一眼,摇头又道:“汉卿,你知道为啥你父亲非要给你摁讲武堂来,是为了什么?”
也许是火气已撒了出去,又或许是因为是因为姜诚冷静得如若神灵,他很快变得平静下去,清俊的眉眼无声相对。
“可能我这话说的太大了,但我很清楚……也请诸位都听着。”
“自我从关内回来,我就很清楚咱帅爷就不是屈居奉省一地的人才,而是迟早要称雄关外,甚至问鼎京城的霸主。”
“别说个团长,将来你的身份岂止是这些?”
姜诚深吸口气继续往下说,“汉卿,帅爷想让你见识的,就是五湖四海,三教九流——”
“再多的道理,也不如亲眼见一见。如果你连这些个叽叽歪歪都受不了,将来真上了战场,那些血肉横飞你能顶得住吗?”
他抬手轻轻放在对方微微有些颤抖的肩上,“我从吉林边线上回来,帅爷单独见了我。他和我说,遇上危险一定要带上汉卿跑求子。”
“爷说的话,我这辈子都会铭刻在心……咱留下,也不光为了争口气。”
张汉卿抬眼,出神地回望着他。
而很快那鲍毓麟又是叉腰笑:“飞澜就是飞澜,难怪得帅爷他老人家的宠信呢,这说话就是一套一套的!”
“要我说他就滚蛋了呗,反正让他爹给安更大的官做做,也不是个啥事哈哈哈哈……”
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又让这混不吝给调起来了,两人干脆相约去武馆打一架,谁赢就喊谁“爸爸”。
约架归约架,但俩人生气那劲倒也过去了。
年轻人们起着哄推搡他俩往平日集训格斗的武馆那边去了,学成却一把拽住姜诚道:“飞澜,好几日了莪想找你谈谈。”
知道他恐怕要提海蕙心的事,姜诚有些闪烁其词:“咋,你不去看热闹啊?”
“我前些日子,跟我叔说起我和蕙心那事了。”
果然他把话题转到了他的“正经地方”,“我叔不同意,蕙心……也不同意。”
“她说把我和我哥就当兄长看,压根就没生过那心思。”
话说到这儿姜诚突然是觉得有点喜感:看来这古往今来的女孩都差不多,不想接受的人就说是“当兄长”。
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姜诚刚张了张嘴打算安慰几句,不想这货居然瓮声瓮气道:“飞澜,蕙心和我说,她一直中意的人,是你。”
啊!?
一句话说的他脑瓜子直发炸,这下整的是真尴尬了。
“我哪点不如你呢?”
隐约听见他丧气的来了句,姜诚赶紧挠头道:“你这……你这是哪儿都比我强,所以蕙心才觉得,觉得配不上你吧!”
张铸卿摇头苦笑:“行了,你也别安慰我了。咱兄弟还说这个么?”
“将来你若真娶了她,好好对她。”
“还有,等下个月初,跟我去一趟京城吧?”
仿佛是瞅着他不明白,张铸卿补充道:“跟我哥差不多,也是安排了场相亲。”
听他这么说,姜诚想起来了。
张铸卿的第一任妻子叫曹士英,是京城曹锟的女儿。
说白了,又是一场政治联姻:眼瞅直皖战争爆发在即,直系再被老段小徐回手掏了那4000万的装备后,没有选择跟奉系为敌,
而是他曹三儿主动出手,向老张递出了橄榄枝。
稳固这层关系的最好方式,就是传统的“政治联姻”。
眼眉微微低垂,姜诚又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