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伴随着刺眼的火光,在荣世弘的营地冲天而起,就算隔着还有短距离,众人也能清晰地听到,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熊熊火焰中,不断有慌乱的人影抱头鼠窜……别说拿起枪组织反抗了,大爆炸和剧烈燃烧而引发的慌乱,搞搞得很多士兵极为恐慌,甚至连裤子都提上。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轮攻击才是第一轮——
海平川一声令下,紧接着第二拨飞雷又是从天而起。
这次士兵们瞄准的是慌不择路的人群,落地炸起的火光和热量,瞬间吞没了还没穿裤子的赤条条。
马上又是第三轮、第四轮,整个营地几乎完全被火焰覆盖,连一直举着望远镜观察的姜诚也不禁吐了吐舌头:
唉,那些个不靠谱,大概又是弄错了吧?
上次有一枚是助推的火药搞错了,弹药出桶斜着飞……这次则是造弹的小老弟们太过实诚,应该把“配料”都按着比例加大了不少:
不管是爆炸威力,还是火焰燃烧程度,都远超姜诚的预估;就这么玩命炸了四轮,整個营地的幸存者应该不多了。
“弟兄们,跟我一块宰猪去啊!”
不管怎么说,来都来了还能不上去痛打落水狗的吗?
姜诚从隐藏的壕沟一跃跳出,最先跳上马匹带领众人就往上冲。
见着领导都这么玩命,骑兵们哪儿能怠慢,一个个也是大声呐喊着发起了冲锋。
反观荣世弘的营地,几轮飞雷炮的攻击下还是有些命大的活了下来,
当然,也很难说他们跟那些死在炮火中的同伴相比是幸与不幸,一轮冲锋下去基本是没活人了。
“快!20分钟打扫战场,捡还能用的掏走!”
“东西谁捡着就是谁的!自己处置!”
借着火光姜诚快速看了眼手表,打闪击最重要的就是便宜到手就得赶紧撤退。
骑兵们对姜诚的指挥能力早已佩服到了极点,他的话现在比海如松还好使,尤其是那句“谁捡着就是谁的”,更是最大程度地刺激到了这些兵。
一阵风似得扫荡完毕,骑兵们再次上马转瞬就跑得无影无踪。
然而,就在他们撤离现场的十分钟左右,由日本军官三浦和也率领的一伙护路军,骑着东洋马开着大卡车赶过来了。
此地压根不是他们的权责范围,但距离南满线路也就不到七公里,连天的炮火声震得地面都在颤动,绝不是他们认知范围内的任何武器。
没费什么力气他们就顺着火光找到了交火地点:这片军营早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到处是难以判断身份的焦尸——从那狰狞的死状不难看出,这些兵生前遭遇了什么。
“长官,会是俄国人吗?”
听到副官的问话,三浦和也无声地摇了摇头。
老毛子目前主要活动范围还是黑省,奉天有是有,但大胆到在南满道沿线偷袭正规军的,还听都没听说过。
“是锦州荣旅长的部属。”
这鬼子冷冷审视过四下,很快做出了判断,这张冷傲凶残的脸很快出现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或许,还是他们的老朋友呢。”
“长官,我们要不要上报军部?”
副官刚开口问道,他的身边便传来几声反胃引起的呕吐声。
离废墟这么近,烧焦的尸体帐篷,夹杂着屎尿粪便等物的味道被秋风送来,熏吐了好些日本兵。
“一群废物!”
三浦和也骂了一句,再次确认营地已没有任何生还者了,厉声下令道,“撤!”
…………
子夜,天逸和烟馆中一片旖旎。
荣世弘刚烧了一泡,歪倒在软绵绵的炕头,一手揉捏着臂弯里白嫩的女人。
去他妈的打仗,去他妈的勾心斗角,老子累了这么久也该享受享受了。
此时,他还并不知自家二儿子已在阎王面前打了勾:白天带着银票刚去见过上司冯德麟,他亲口答应定保无事。
有了冯老三的应承,老荣大放心宽地先找了几个老友吃喝,紧接着就跟着哥们弟兄进了烟馆。
在大烟的刺激下,他很快来了劲头,刚准备把女人的肚兜丢下炕头,房门就被轻轻叩响了。
“去你妈的!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这会儿打扰老子?”
被扰了兴致的他不满地吼叫,而来人的声音立时战战兢兢软了两分:“爷,是虎子我!”
嗯?
听出是心腹的声音,荣世弘粗鲁地推开女人,光脚跳在地上开门,没好气道:“咋了?”
“爷,师长到处找您呢,说,说是咱,咱的部队出事了!”
晕乎乎的荣世弘顿时醒了大半:“咋回事?你给老子说清楚点……”
“是三浦。”
虎子左右一瞅烟馆过道,将声音再次压低,“三浦给师长去的电话,说是咱在省城外面的部队被人偷袭了!整个都让烧成一片焦土了,没有活人,一个都没了!”
如果说刚才他还能勉强扶着门框站稳,现在的荣世弘差点软瘫在地。
虎子眼见他一阵头晕眼花,赶紧把他扶进屋里坐着。
大烟和可怕的战局双重刺激下,荣世弘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