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去给大小姐弄杯热芝麻糊糊来!”
姜诚扯嗓子对同样胆战心惊的红秀和春燕喊,一面柔声细语地一番安抚,
待那碗芝麻糊下肚,海蕙心的肩头才终于不那么发抖,才是在众人的关切中把事情经过一一说了。
今天她也喝了几杯,这妮子酒量不差,但打小就有个毛病,就是喝了酒会不停起夜。
然而刚拽起裤子就听到墙头有异动,紧接着一道身影便从墙头降落。
那蠢货没看清落脚点,直接跌进了茅房溅了一身黄白之物。
“可能是嫌臭吧,那人骂骂咧咧的……但我一听就是日本人呐,可把我给惊着了!正要喊你们,第二个就跳下来蒙我嘴,”
说到这里海蕙心多少还心有余悸,“我急了,就抓就咬,他们枪掉在地上我捡起来就打。”
“妹妹啊,你可吓死我了!”
海平川更是后怕,连忙上前周身打量,“还好还好,没啥事。”
“是小日本子?”
姜诚这下吃惊不小。
可怎么会有带枪的小日本上门呢?
不由低眉看桌上那把手枪,确实是一把原产日本的二六式。
在1925年王八盒子全面服役前,这种枪可谓是沾满了华夏人的鲜血。
双眉死死搅在了一起。
“咋回事,一個个的咋不睡呢,都闹夜猫呢啊?”
海如松的大嗓门从外面传来,紧接着便化为震惊,
“你们几个废物是咋看门的!”
“养你们何用……全给你们毙了!”
连串的骂辞传来,咣咣进门便嚷上了,
“咋回事咋回事?家里是咋了?”
姜诚没答,海平川快速将事情经过又说了一遍父亲,急得他连忙凑上来关怀女儿。
“飞澜,你出来一下!”
此间留在茅厕检查现场和尸首的杨玉成挑起门帘,姜诚看了眼海家三口转身出门:“怎么了?”
“我看过了,说这人应该是个日本军人!”
杨玉成快速回答,“脚型是穿惯了木屐的,手上还有枪茧——”
别看他多少年在海外读书,可毕竟也是行伍世家出身,多少也是见过些世面的。
这事已不算意外,可再由杨玉成证实,姜诚依旧抽了口凉气。
警卫班的士兵将那两条尸体抬了出来,姜诚沉默地走上前去。
一个是海蕙心打死的,另一个则是在打算逃走时被姜诚击毙。
都是夜行衣头罩黑布,把个头蒙得像个穆林黑寡妇;身材瘦小不高,确实是倭人形态。
等会儿……
我怎么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
凝望两具尸体,姜诚脑海突然掠过这个念头,回看了一眼杨玉成,上前刷刷扯掉了两具尸体的包头布。
从一个警卫手上拿过一只手电筒,姜诚正把光照过去,此刻已穿戴好的蔡婵娟赶了过来,一见此人她最先小声“哎哟”起来。
杨玉成刷地将面孔转了过去,姜诚则是回手一把握住老婆满是冷汗的小手。
连她也认出来了:这其中一个,就是那日姜诚和张汉卿埋伏那群投机倒把者时,偷袭他的日本人!
妈的,居然还是“老朋友”啊?
当着这些不明底细的警卫,他并不想提实话。
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掌使了个眼色,此时去追敌人的蔡家兄弟也回来了。
不出意外人果然没抓到,回望气喘吁吁的两兄弟姜诚也没说什么,而是拍了拍蔡婵娟微微发抖的肩膀:“没啥事,你回屋先睡吧……”
知道男人们要谈正事,她没多说什么,带着几分担忧还是点了点头离开。
目送她离去姜诚转身进门,此刻海蕙心已在两个丫头安抚下回去休息了,
海如松正对着警卫班的班长骂,什么粗话脏话都出来了。
其实就连姜诚也没想到,小日本子居然大胆到这种程度,直接奔到家里来了。
身上又是枪又是刀,还能是上门随礼的?
姜诚脸黑如墨,绷着脸落座。
一手撑在腮边看着对方训话,直至他在班长屁股踹了一脚撵出去,姜诚才冷冷说道:“海叔,我还以为您这安排的全是精兵强将的,”
“结果老家让掏了……这要让蕙心出了事,咱们几个干脆脸都别要了!”
家里出这么大事,又给少主子如此训话,海如松顿觉脸都丢光了。
再加上出事的时候,自个儿还跟几个关内来的弟兄花天酒地,更是让他感觉颜面扫地。
“是是,飞澜说的是……”
海如松第一次露出了如此心虚到谦卑的神态,一阵点头哈腰又道,“已经吩咐下去了,往后家里的警卫分做两班日夜守候,必得护大家周全!”
“成。海叔办事,我还是能放心的。”
面子还是要给的,姜诚也便没再继续纠结,而是冷着脸将事情一一说了,又道,“我看,你们兄妹三人考学上学期间,也是搬来住吧。”
蔡远宗点头,一旁的弟弟拧眉道:“飞澜,我有点奇怪啊!银行那事都过去多久了,咋今天才找上门来?”
“况且就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