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的哥呀,原来你是记这事啊!”
蔡远明一拍大腿,心虚地偷瞄眼自家大哥阴沉的脸,“演戏那成分是有,但我这也多少真情流露啊!”
给他逗得众人一乐,姜诚摇着头用食指指点他:“你呀……”
怪不得老人们有“贼老二”的说法,现下在他们兄弟身上是真有印证:
蔡远宗性子是直来直去,老二蔡远明则是油滑奸俱全,那股子鸡贼劲儿竟比自己还加三等。
说话间厨子已是备好了一桌好菜:知道他们今天去考学辛苦,海蕙心和蔡婵娟带着丫头早早出门就置办上了。
什么时兴的好肉好菜堆满了圆桌,其实在黑龙江当过兵的姜诚很清楚,正经的东北好菜全给现代条文封了;
这年头口袋里银元丰足的,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啥啥都是大补;如今的姜家早就今非昔比,他也是越发认同有钱有兵的好。
他们在面馆的时候都没吃饱,现在好酒好菜的很快开怀上了。
不快的情绪被一扫而光,男人们频频举杯,白面书生一样的杨玉成酒量居然很好;听他一说才知道,国外有酒馆文化,不整上几杯都不好交际。
“哈,还真没看出来,玉成也是能整的人啊……好处好处!”
憨直的海平川拍着他肩膀,“来!哥几个再走一个。”
酒宴差不多到夜深了才散去,海平川喝吐了,连蔡家兄弟走道儿也蹚不直了,一路被搀回厢房休息。
姜诚也是晕晕乎乎,可他意识还算清楚,仰面在床上不自觉地想起海蕙心的话。
大小姐说的,多少是有点道理的。
因为他们转投张督军的缘故,必然早就犯了冯德麟的忌讳。
之前蔡君恒被拨到新民对抗,就是这老家伙企图干掉他们父子的手段。
现在姜蔡两家结亲,又往2团伸了手,冯德麟能善罢甘休?
这中间本就搀和上了荣世弘,今天他们又……
“姜公子,我给您熬了碗醒酒汤,趁热乎的赶紧喝了好睡。”
思绪骤然被蔡婵娟温柔可人的声音打断,姜诚半抬起头看着她端着热气腾腾的瓷碗走上前来。
姜诚嫌那灯泡太亮,让春燕扶进门的时候便让她点了床头柜上的烛。
一片暖黄中那纤弱的身影看着无比明艳,姜诚竟有些失神。
“是头晕得紧吗,我来扶……”
听到这话姜诚连忙双手一撑往起坐,然而醉酒的他动作失衡,肩头撞到蔡婵娟端碗的手肘,把那一碗汤撒了。
咣当,瓷碗坠落在地摔了個稀碎。
“嘶……”
闷吸了口气蔡婵娟退了半步,见一地狼藉的样子赶忙蹲下身,“别动别动,我来收拾——哎呀,看我这笨的!”
“别碰那碗,小心手!”
姜诚起身拽她,低头看那双手,“看看,这都给烫红了!都是我不好,毛毛躁躁的……”
“姜公子您快别说了,是小娟没留心。”
慌乱间四目交投,她立马羞涩地低下了头,手却不忍从他手中抽走,“我没事的。”
“都现在了,还喊什么公子公子的。”
半垂下头看着她,“以后喊名字就是。”
又是抬眼,这双母鹿般温柔的瞳在烛火中流萤,仿佛是大着胆子轻声道:“飞澜。”
“哎,这便是。”
如此娟秀纯净的女子,他心底满是怜惜,“还是那话,以后小娟便由我来保护吧。”
身子微微一颤,蔡婵娟猛地钻入他怀中,在他早已坚实的胸膛贴紧,那沉稳的心跳让她无比安心。
“我好开心啊。”
定了一定,她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搂着他呢喃道,“飞澜,你……你要我了吧。”
瞳仁在微微收缩。
这话在酒精的催化下,令姜诚一阵恍惚。
双臂越是收紧,此刻他再也不想考虑什么关外时局,军国大事了……
帘帐垂落,卧房内一片烛影摇红。
…………
到了后夜姜诚才是睡下,小心地给那香汗淋漓的肩头盖上薄被,东北的秋夜毕竟挺凉。
“早点睡吧,”
见她往怀里羞涩地一钻,姜诚捏了捏这细嫩的尖下巴,“我明天带你去逛逛,那家瑞福祥衣裳不错。”
“嗯呢……人家,好疼嘛。”
“哟,是哪儿疼?”
正打算在她羞红的小脸再印上一吻,窗外的院子里,突然闪过一道扎眼的火光,与此同时便是一声巨响。
是枪声。
正沉溺于绯红的旖旎中,骤然暴起的枪声把他吓得一个激灵。
况且,还是在自家院子里!
姜诚一个鲤鱼打挺便跳在地上,紧接着脚底便传来一阵剧痛——
把摔碎的那只碗忘了,他一脚就踩上去了。
可他哪里顾得上管?抓起案头的衣裳就往外跑,
此刻正房偏房乃至厢房一齐冲出了人来,海平川和蔡远明咋咋呼呼的询问中,姜诚隐约听到茅厕那边传来海蕙心的低喊“有贼”!
此刻警卫班也是惊了,拿着手电筒围了过来。
“平川,拿枪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