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视点头,一手持盾,一手持剑,猛地冲了出去。
众人在他们身后死死盯着他们狂奔的背影。
他们向前飞奔了大约一百步,谷口鸦雀无声。道路上洒满黑色的血迹,凝结成冰,狰狞残酷。
他们把盾举在胸前,再一次目光相视,却没有放慢脚步。离谷口已不到二百步,众人的心都悬了起来。身边脚下,那些毫无生命的躯体倒卧在他们快速突进的路上,凄惨醒目。他们目不斜视,又加快了脚步。
突然,赛尔大喊一声:“特林维尔,小心。”
他的话音未落,无数羽箭铺天盖地,黑压压如飞蝗般阻截了他们前进的方向,连他们想退回去的道路也给截断了。
不过,大个子维卡可从来没有想过后退!
他用木盾护住身躯头颅,手中的剑拨打着迎面而来的羽箭。长剑触碰呼啸的羽箭,只听“叮叮当当”的声音,只是瞬间,他们手持的木盾上就钉满了箭枝。
赛尔沉稳如常,手中的剑击落数不清的箭枝。他们来不及相望一眼,又向前推进了足足五十步。
谷口射出的箭枝势大力沉,特林维尔手中的木盾也感受到来自蛮族的袭击,越来越沉重。离他们已经数百步之遥的阿卡阿卡急得圆睁双眼,咬紧了牙关。没人敢大声喊出他们的担心。这时,被野蛮人的箭雨围在中心的两人,只要稍一分心,后果不堪设想。
顶在胸前的木盾上密密麻麻钉满了余势未消的野蛮人的箭。特林维尔大喊一声:“赛尔!”
赛尔用同样洪亮震动山谷的声音回答着他。“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嘿嘿!那就让我们再往前走几步看看吧,我倒要看看这些家伙能有多大的劲儿!”
他们伏着身子,耳边呼啸而过的箭发出尖利的声响。他们甚至已经能听到隐藏在堡垒后蛮族拉动弓弦时的大喊大叫声。
猛地,“笃”的一声,特林维尔手中的木盾被来势凶猛的箭击碎,一角崩碎,碎木四溅。穿透了木盾的箭正射中他手中长剑的剑柄,震得他手臂发麻。
特林维尔不惧反怒,正要举着残破的木盾继续向前冲,赛尔已经闪身挡在他面前,举起手中的盾牌。
“特林维尔,别犯傻!我们退!”他的声音沉着却又严厉。
特林维尔不由自主“哎”了一声。他弯下腰跟在赛尔身后,一边用剑拨打着羽箭,一边慢慢向后退。
狼族的箭更猛更密,如狂风吹过幽暗的山谷。两个人且战且退,突然,特林维尔的身边一个影子闪过,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赛尔的声音充满了感激和焦急。
“殿下!”
特林维尔刚刚听到阿卡阿卡的笑声,一面木盾已经挡在了前方。
“赛尔,”多兰赫尔同样用木盾遮挡着漫天飞蝗,紧紧护住了赛尔。“我们一起退!”
“主人,”头顶四周数不清翻飞的羽箭没有阻挡住他忠心的仆人冲过来的脚步,当然也别妄想能他让停止不失时机的埋怨和唠叨。“别忘了你曾经说过,到哪儿都要带着我的!这次你又食言了。”
特林维尔和他躲在同一面盾牌下,心中感动,却粗声粗气地说道:“还用我带着你吗?你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你这不是自己又跑过来了吗!”
飞射的羽箭渐稀,又有几个人举起盾牌把他们接应回安全的地方。
格雷恩的脸上涨得通红,满是焦灼的眼神让特林维尔感到朋友的关切。他把手中的破盾扔在地上,张开手臂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个子维卡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又回来了吗。”
那边多兰赫尔也焦急地问道:“赛尔,快仔细看看,有没有受伤?”
“怎么回事?”格雷恩急忙问道。
“格雷恩先生,”他举起特林维尔的一只手臂,“你看哪,太危险了。早知道有今天,从高山国出发时,就应该把那面铜盾一起带来就好了。”
原来,特林维尔的肋下和手臂,各被箭穿了一个窟窿,幸好没有伤到皮肉。赛尔却毫发无伤。
特林维尔一把甩开红了眼的阿卡阿卡,大声说道:“大惊小怪!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下次说什么也别想甩下我一个人去闯荡,休想!”阿卡阿卡说着,抱着巨人的手臂,不放心地又仔细检查着。
特林维尔大声说道:“瞧你欲哭无泪的样子,别的人还以为,我可能早就被那些家伙们的箭在身上穿了几百上千个窟窿了呢。”虽然他脸上全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可是朋友们都知道,他的心中也早为朋友的关怀所感动,如果不大喊大叫几声,只怕也会和眼前的小伙子一样,眼圈都要红了呢。
野蛮人的堡垒又恢复了平静。箭雨也停止了。
格雷恩看到众人虽然经历了一次箭的洗礼,好在都没有受伤,方才心中稍安。
他抬头环视着四周尖尖的陡峭的山峰,牵过马飞身而上。“我们先回大营吧。这里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
狼族的防御坚固,箭雨凶猛,众人都看在眼里。一路上大家都心事重重,都在盼望着格雷恩开口讲话。可是连他也一言不发,只是面无表情不住地暗自点着头。很多人看不到能冲破山谷隘口的可能,心中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