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治安官大人已经失去了提问的勇气,特林维尔当仁不让,急忙大声问道:“可是,长老,你在提克里瑟四处游逛,到底是想做什么啊?欧尔津国王早就离开了那里,你在那里可是什么也找不到啊。”
长老笑道:“是吗?难道国王不会重新回到这里吗?”看到特林维尔不相信的样子,急吼吼地又想发问,他说。“当然,我只是那么一说。而我在提克里瑟也并没有指望能寻找到国王的踪迹—他返回时,当然可以选择别的路可走。可我终归还是找到了我想找的人。”
连格雷恩也惊讶不已。长老要找的人是谁?难道他知道,他一定会在提克里瑟找到那个人吗?可这次连特林维尔也在胡思乱想着。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喊了起来。
“长老,你要找的人到底是谁啊?”
长老微微一笑。“你绝想不到,提克里瑟繁华的背后,隐藏着多么不堪的一幕。最不起眼的城市角落里,也隐藏着了不起的人物。我几乎用我所能想到的所有的办法,就找到了那么一位。你简直想象不到,他昏暗逼仄的小屋里,竟然能藏下那许多珍宝。他的名字叫斯泰尼斯—陛下,你好像有所触动?莫非你也认识这位大师吗?当然不可能!老斯泰尼斯许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我说的是他的儿子,小斯泰尼斯先生。当然,请诸位原谅。连这个名字也是假的,我必须保守这个秘密。因为,我在他的面前发过誓!
可是,陛下,就像你所知道的那样,小斯泰尼斯完美地继承了他父亲的技艺,那真是了不起的手艺!他可以模仿那些大师的画,足以以假乱真,让那些慕名的追求者们舍得为此出一个大价钱。至于像是伪造价格昂贵的宝石,修复损毁的宝物,简直比我把它们摔得稀巴烂还容易些呢。虽然他太过谦虚,说他的本领远远比不上他的父亲。可是,在我一再请求和严格保密,绝不外传的誓言下,他终于按我说的样子,为我打造了一枚带图章的宝石戒指。当然,宝石是假的。图章,也是假的。”
格雷恩等人终于得知了长老手中那枚图章的来历。也终于得知了长老的真正用意。
果然,他说道:“陛下,既然我可以做到,你当然也可以找这位斯泰尼斯先生,同样复制一枚国王的图章了。另外,看在我舍得出一个大价钱的份上,和我保证不泄露他行踪的报答,他毫无隐瞒地回答了我的问题—很多年前,的确有过一个年轻人,曾找到他的父亲,出高价让他代为制作了一枚同样的图章戒指。接下来发生的事,已经不再用我来说了吧。”
“不对!长老,你的话有绝大的漏洞。”尤葛纳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如果一切全都如你猜测的那样,同时出现在王城的这两枚图章戒指都是假的。那么真正的国王的戒指,又在哪里呢?”
“尤葛纳大人,你的表现真的让我敬佩不已呢。”
长老的眼睛扫视着人群。阵阵热浪袭来。
“真正的图章戒指,当然只属于真正的国王!”
“可恶啊!我已经受够了!”露台上,发了疯的国王突然双手抓住大礼服的衣襟,将礼服撕得粉碎。惊呼声中,他抽出腰间国王的圣剑,猫着腰快似鬼魅,跃下观礼台直扑格莱特长老。尤葛纳刚一犹豫,国王一剑劈去,尤葛纳手中的剑被砍落在地。人群一阵大乱,惊叫连连,治安兵挺长矛呆立当场,特林维尔大吼一声,就冲了过去。
国王一阵狞笑,剑向长老心口刺去!
“恶贼!高山国的国王欧尔津陛下在此,你还敢作恶吗!”
长老怒目圆睁,高声叱骂。他抖去身上宽大的长袍,手上赫然高举着一具枯槁的干尸。眼窝深陷,形容干瘪,缩成一团的骸骨,即使最酷烈的阳光,也掩不去他散发的惨白瘆人的恐怖。
刚才还在拼命奔跑的人们都吓得目瞪口呆,士兵手里的长矛“当啷”一声纷纷落地,魂飞天外无法动弹。观礼台上的那些本已心惊胆颤的女人们,有的已经在大口的呕吐,或者昏死过去。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吧!看看他遭受的苦难吧!是谁让他深陷魔窟暗无天日的深渊?以蛆虫为食,舔恶露解渴。苟延残喘,生不如死。为了窃取他的王位,霸占他的妻儿,简直泯灭人性,猪狗不如!现在你面前这具惨绝人寰的干尸,就是被你害死的,真正的高山国的国王。如果你还能兽性大发,敢于撕开他的嘴,你就能看到一枚真正的国王的戒指,就在他的嘴里!你敢吗!!”
怒斥之下,丧心病狂负隅顽抗的野兽,在看到那具枯骨的一瞬间就彻底崩溃了。他的目光凝聚在状如婴孩的干尸上面,凶残的狞笑凝结在脸上,脚步踉跄着一头栽倒在地,蠕动着再也爬不起来。
事发突然,结果悲惨而出人意料。阿波多利的大臣们慌作一团。谁能想到,执掌国家二十年的君王,竟然是一个弑君谋逆的贼子!他们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置。而手握守卫王城重任的治安官和他的两千治安兵更不堪大用,被那具骸骨和倒地抽搐的假国王吓得魂不附体,任由场面大乱而枉顾。
突然,数十人冲上高台,人人手持短剑,冲过去割断捆绑众人的绳子,站在他们周围,环卫着他们。
格雷恩冲着一个高高个子的带头者点点头,低低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