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经是遥远的过去。也只有喜欢并乐意了解的那些人,在存于各地王室的密档或者收藏于图书馆中的典籍里,才能读到的历史。
时过境迁,风云多变。即使久远之前曾聚首于圣城的那些国家,又有几个留存到了今天呢?
人们依旧是信仰和尊崇着圣城的荣耀。哪怕曾经主宰过这片大陆命运的七圣会,早已沦为了真正的只有三位长老的七圣会。
诸位长老还是人们心中最崇高的与天神传言的圣使,但是他们的光芒已经无法超越那些凡间同样出类拔萃的君王。早就没有了朝圣般的七圣会的聚首大会,阿波多利的王不认识圣城的长老,岂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国王已经走到观礼台前,高大的身躯愈发显出威严可怕的气势。他身穿大礼服,头戴王冠,腰挎一把累世相传的阿波多利王权的象征,“哈尼”圣剑,更加尊荣无限。
他俯视着长老,冷笑道:“我也可以说你这个七圣会的长老也是个冒牌货。可是,那并不重要。即使你真的是白龙之城的长老,又能怎么样呢?不论你是谁,只要在王国的土地上,触犯了保护阿波多利人民,惩处阿波多利敌人的法律,就会受到最严厉无情的惩罚!”他看着还在发呆的尤葛纳,突然狂笑起来。
“可恶啊!可恶!我决不能容忍你们这些该死的囚犯,死到临头还在胡言乱语。尤葛纳,把这些妖言惑众,与国为敌的罪犯,统统吊上绞架!把他们统统绞死!马上!绞死他们!”
面对一场风暴雷霆尚形容自若的国王,突然嘴角抽搐,面目扭曲,发了疯似地狂叫起来。
人们都瞠目结舌。他们的心目中,国王永远都是威严与仁慈并存的,阿波多利人最受爱戴的君王。他们何曾想过,会看到他疯狂和狰狞的一幕。
乱糟糟的观礼台上死一般沉寂。他们也全都吓坏了。
翻身爬起的尤葛纳,拾起掉落的长剑,看着长老,兀自心神慌动,以至于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国王歇斯底里地狂叫。
“尤葛纳,”长老扭头看着一脸惶恐的治安官,冷笑着说道。“不要犯傻!”
“该死的!尤葛纳,你这个蠢货!快把他们都抓起来,吊死他们!快吊死他们!”国王已经真的疯了。他在观礼台上跳着,破口大骂。
尤葛纳张口结舌。
“尤葛纳!”长老厉声说道。“我再对你说一次,敕书诏令是假的!可你这个治安官是真的,你依然负有保卫王城和所有市民的重任。维护王室的名誉和君王的安危同样重要,可是,你一定要清楚地知道,你保卫的是谁!还有,你是否真的像你所推崇的那样,尽全力去维护法律的公正和尊严呢?”
尤葛纳是钦命的负责保卫王城的治安官,可是在重臣如云,钱流于海的巴布科莱王城,却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小人物。何止是他敬畏如虎的国王陛下,他惹不起的人那可太多了!很多时候,他都把他的不如意和怨气,发泄在那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小贼和混混儿身上。这也是他能时时记起自己是个维护法律的治安官,是王国长治久安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他时常以此自勉。
虽然高台之上的治安官此时的确也早就被吓得魂飞天外了。可是,七圣会长老的话,又激起他心中残存的一丝倔强—以法律的名义,他有责任去辨明真相。
他,可是王城的保卫者,也是国家和君王誓死的捍卫者!
虽然胆怯还没有从他心中被完全驱散,他用手中的剑直指掀起滔天巨浪的长老,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让我发现你故弄玄虚,图谋不轨,我发誓—我绝不会因把一个有如我父亲般年岁的老人送上绞架而羞愧!我将把你第一个送上绞架,让你的尸体在阳光下暴晒,在风中摇荡,直到你化为脓血,变成蛆虫的美餐。只要能证明你的邪恶,我肯定会那么做的!”
“够了,够了。”长老无奈地摇着头。“治安官大人,你的诅咒已经够吓人了。不过,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当王城的市民看到尽管国王还在观礼台上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他们的治安官却貌似要执意将一场不可预见后果的审判继续下去,无不惊骇异常。
要知道,一向胆子很小的治安官,竟敢一再公然违抗国王将犯人吊上绞架的命令,这确实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可是,因维护法律而忘记了自身安危的治安官大人,无论这场审判的下场如何,在人们的眼中,他的身影已经无比高大起来!
长老展开手中国王亲笔诏书,走向王城治安官。尤葛纳不由自主想向后退去,却硬着头皮站着没动。
“治安官大人,”长老说着,用手一指那张敕令。“这就是证据。”
台下的人又蜂拥向前,都想挤到前面去。还有人忍不住高声问着:“是什么?他指的是什么?”
治安官大人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却只看到一方黑紫色的图章印迹。那是他最熟悉不过的。
“图章?你是说这枚图章?”他疑惑地问道。
“没错,尤葛纳大人。正是这枚图章让我确信,这份敕令绝非出自正道。这里面大有悬疑。”
台下的人离得近的人都清清楚楚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