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会是,他自己想让别人看到他真的病了吗?不管别人怎么想,不管是真是假,我相信我的判断。因为事实上,这是阿波多利暂时收敛,黑森林安然无恙的唯一理由。”
他们面面相觑。连特林维尔也不得不承认,只怕格雷恩说的是对的。格莱特长老也点头叹息。
“我比你们都了解玛尔斯王子—我有理由这样说。他的善良是与生俱来的,也是在艾蕾诺亚王后身边,因王后的仁爱和教诲而变得更加高尚。骄傲只是他的盾牌,冷酷也绝不是他的全部。至于你说的他对我们的刁难,和海滩大战中那难以理喻的行为,对于我和我的崇尚光荣的士兵们来说,确实是不公平的。最初,我和你想的是一样的。”
“最初?难道你现在已经不那么想了吗?”格雷恩点点头。“那又是什么让你做出了改变呢?”他问道。
“我的朋友,你一定还记得,我们取得了对海盗的胜利,在近卫军大营,国王曾亲自在场褒奖了近卫军吗?”
“怎么会不记得呢。”他嘀嘀咕咕地回答,“我怎么会忘了,我就是那次才当上了近卫军的小队长呢。”
他的话不禁又逗笑了长老和他的朋友们。
“那你还记得,玛尔斯王子当时的样子吗?”格雷恩说道,“当国王拥抱了他,他的眼神竟然会激动地闪着光。即使在他的士兵面前,他也没有去掩饰情感地流露。他被自己的父亲拥抱了,玛尔斯王子像一块冰被融化了。他竟然眼含热泪。”他们都瞪大了眼睛。他继续说道,
“这就是你所说的冷酷的人啊。我当时虽然还不完全理解,却已经能猜到七八分了。他如此在意国王,在意他在国王眼中的样子。他在意国王的拥抱,在意国王的每一次赞赏。”
长老叹息着说道:“在我看来,就像一个孩子在父亲面前争宠啊。”
格雷恩点头说道:“事实上,就像是那样的。就拿巴巴亚的事来说,如果是我和第一中队擒获了海盗的头子,那么国王拥抱的就会是我了。所以,当我看到他激动的样子,不管他做了什么,为什么去做,我都已经不恨他了。”
“可是,他为什么那么做呢?”特林维尔反倒更加不明白了。“他在和谁争宠呢?”
格雷恩摇摇头:“这我很难回答。可是,我们依然要感谢他。善良还没有让他迷失心性。黑森林到现在还能幸免于难,就已经是个奇迹了。可是,”他的面色凝重,
“这样同样太危险了。我们不能设想,一个如此在意他父亲的儿子,仅仅出自良知的抵抗还能坚持多久。一旦他在国王的压力面前退缩了,重新回到了近卫军—这是绝对会发生的!他为了他爱着的父亲,早晚会这样做的。我们能想象,接下来会怎么样嘛?”
萝意达终于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到那时,只怕黑森林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他们都沉默不语。格雷恩所描述的可怕的情形,让他们都心情沉重。
“眼下,无论说什么,只怕也不会有人相信。所以,在一切未发生之前,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玛尔斯王子,能多给我们争取一些时间。芙兰长老和莫摩尔长老还在四处游说。不过我对此不抱太多的期望。所以,他们也快回来了。啊,人们啊。他们都看不到欧尔津国王的野心,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的多。恐怕仅仅攻打黑森林之国,并不能让他就此罢手。让我们拭目以待吧。也许很快就会有大事发生。最后,”他犹豫着,终于说道,
“我想向你们提出一个建议。艾尔希娅就是凤凰城的莫妮德公主这件事,最好先不要透露出去。在众人面前,你们还要当她是原来的艾尔希娅小姐。你们也暂时先不要去见她了。当然她在这里是安全的。她可以自由自在地说话,却不会被邪魔的力量感知。天神的力量庇佑着圣城里的一切。这里比任何地方都更加安全。”
格雷恩不明白。既然莫妮德公主不会受到伤害,长老的建议又出自何因呢?
他沉思着问道:“难道,对七圣会的其他两位长老,也要隐瞒吗?”
长老站起身。他的眼神深远悠长:“是的。我知道做出这样的决定,艰难而痛苦。请你们务必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莫妮德公主着想。一旦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他们的。”
圣城的天空明媚湛蓝,几片薄薄的云朵,给大街带来游走阴晴,就如阳光照耀下纷纭众生心中的感慨和浮想。
他们还在感到不可思议。围绕在身边的这活生生的一切,竟然都会和那早已被人遗忘的,湮灭在时间长河里那久远的过去息息相关。他们心头被那已逝去的传说所打动,也为不可预知的未来而感到几许忧虑。
走在白龙之城的大街上。特林维尔忍不住说道:“我早就感到艾尔希娅小姐不是一般的人。可绝对不会想到她竟然会是神之血脉—艾尔希娅小姐,竟然是勇敢城邦凤凰城的公主。”
特林维尔所说的,也正是格雷恩心头所想的。他轻轻吁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十年前我就认识她了,却从未想到过她会是一位公主。”
阿卡阿卡笑着说:“是啊。可这怎么能怪格雷恩先生呢-任谁都不会想到,美丽的艾尔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