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了,不再劝告。
她每日行风随雨,在大地上巡梭。看到绿色的山林草原,蔚蓝的江河湖泊,她比什么都开心。累了,她就在翠绿的山顶小憩,让风儿摇动树梢,陪伴自己。这时候,总能忘却一切。
可是,她已经无法像以前一样了。她躺在草地上,任风儿四处盘旋飞舞,心中暗想,“谁会在比试中得到至尊的赞美呢?”
骐尔达又召集了天神的宴会。大家都知道,在上次酒宴中提到的比试,也将见分晓。天庭中无数的神侍也都翘首以待。这可是一向平静的天界,长久以来难得一见的大事件。
荷提流斯早已志得意满,自以为胜券在握。瑟尔玛不知道荷提流斯会雕出什么样的精美雕像来。她从没看到过他雕刻过任何事物,甚至不知道他会雕刻。她一改往日的习性,忍不住偷偷跑到荷提流斯的神坛,她知道荷提流斯现在不在。她正是找这样的机会,想先睹为快。
而且,她也真心期盼着,年轻的荷提流斯能在这次神的宴会上,焕发神采。
神坛上摆放着荷提流斯已经完成的作品。被丝绒般光滑的袍子覆盖着,荷提流斯一定爱极了他的作品,才会这样呵护它。
她轻轻掀开袍子,闪烁着光芒的宝石已经被精心雕刻成了一个小小的神像。瑟尔玛不禁“啊”了一声,被深深震撼了。
她轻轻地把神像捧在手里,宝石在她手中发出红色晶润的光泽,浸透了她的心扉。荷提流斯完美地按照自己的形象完成了他的作品,栩栩如生。
他一只手举过头顶,一只手捧着一本书,衣带飘飘,举止从容。瑟尔玛的眼睛再也离不开神像,她定定的看着他,眼睛朦胧起来。神像的眼神似有神韵,波光流动,活了一样。
瑟尔玛仿佛看到荷提流斯从远处走来,举手投足间,气度雍容,华美大方。他看着她的眼神也是那么亲切慈爱,他的手里也捧着一本书,就坐在她身边安静地读书。瑟尔玛好像自己也走到他身边,偎在他身边坐下。
她的心中对他无比崇敬。睿智的荷提流斯啊,你真是无所不能啊。
她不知道这种激动的心情如何在她的心胸澎湃,当她清醒过来,荷提流斯铁青着脸站在她的面前。
一切都无可挽回了。因为瑟尔玛看到脚下那神像已经摔成碎片。
她不禁呻吟着。不可能!这样绝无仅有的宝石,不会这么脆弱。可是,它就在自己的脚下散做一地。
荷提流斯用一种可怕的眼神死死盯着她。她举起双手想向他解释,可是,她所有的话语都哽在喉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荷提流斯转身就走。瑟尔玛双手抚面,跪倒在地。
酒宴一如既往既喧闹而平和。骐尔达坐在他高高的宝座上,看着家斟酒,音乐使者用天籁之音烘托着大家的酒兴。骐尔达看见欧司朗和阿尔多勒,脸色平和,只有他看出他们都迫不及待地等待着至尊的裁决。而坐在最后的荷提流斯,却兴致索然,木然地看着面前的酒杯,从始到终都没有喝上一口。
骐尔达心中不禁黯然。即使天上地下最公正如骐尔达者,内心深处也存着一丝父母对最年幼子女般的偏爱。他最爱的就是年轻的荷提流斯。
荷提流斯在自己的六个弟子中,最得他的欢心。他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这种情感,他也时不时警觉这种情感不致外露。可是,没有谁不知道这些。
荷提流斯也能感觉得到,为了配得上这种超乎寻常的爱,他才想尽力做好所有的一切,不使骐尔达失望。
可是现在,荷提流斯却面如死灰地躲在众人的身后,即使至尊天神,也无能为力了。
可是他知道,必须做出公正的评判了。他举起手,音乐声戛然而止,侍者都退到后面,大家都知道现在到了三位天神比试的时候了。
骐尔达说道:“欧司朗和阿尔多勒、荷提流斯他们做出了庄严的承诺。我和大家一样,想看到你们在上次宴会之后,都做出了怎样的努力。现在请你们三位都走上前来,请带上你们的承诺,我们期待着你们出色的表现。”
众人稍起喧哗,又静了下来。欧司朗和阿尔多勒都站起身来,从身后的侍者手里接过金盘,上面也覆盖着丝巾。他们两个都走到宝座前,把金盘放在骐尔达面前的台子上。
众神窃窃私语。因为荷提流斯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低下了头。
欧司朗和阿尔多勒也颇觉奇怪,私语声越来越嘈杂。
突然,瑟尔玛站起身来,她的手中也举着一只同样的金盘,也覆盖着同样的丝巾。她在众神使惊讶的目光中走上前去。把金盘慢慢放在台上。
欧司朗和阿尔多勒不明所以,骐尔达看着瑟尔玛,赞许地点点头。
他们退后几步,神使走上前来依次掀开了覆盖金盘的丝巾,当瑟尔玛金盘上的丝巾被掀开时,大家一下子都呆住了。神使们都窃窃私语。只有瑟尔玛眼含着泪水痴痴地看着金盘里的塑像。
当荷提流斯走出房间时,瑟尔玛知道一切都已无可挽回。她失去的不只是珍重的宝石,还有荷提流斯的爱。
可是当她彻底从悲痛中清醒过来,就知道她犯的错误有多严重。
荷提流斯自己提出的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