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却很有耐心,他说:“无论有多小,总该有个名字吧?说来听听。”
洛克曼和马哈面面相顾,他只得无奈地说:“我……我们是从安科蒂来的。”
格雷恩笑道:“那就奇怪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安科蒂和你们刚才还去过的马兹儿镇一样,也是一座临近海边的小镇。当然,也许比不上马兹儿镇那样繁华,可它绝不是什么默默无名的小村庄,反而大大的有名。因为,就在几年前,它曾遭到海盗的洗掠。听说,安科蒂那座有名的海神雕像,也在海盗的袭击中被损毁了。真可惜啊。”
格雷恩的随和让两个人也渐渐放松了神情,洛克曼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的眼珠转来转去,低声说:“是啊,是太可惜了。我还记得海盗冲进我们镇子的时候呢,那时可把我吓坏了。长官,我小时候就爱在那座雕像前玩耍。是不是,马哈?”
一直在旁发愣的马哈涨红着脸,也忙说:“是啊,是啊,那些海盗真可恶。那么好的雕像都坏了,太可惜了。”
格雷恩又笑道:“是啊,太可恶了。不过,在阿波多利,海盗们可休想胡作非为。对了,我的这位同伴,说起来,他的夫人也是蒙德威亚国人。巧极了,她还是安科蒂人。她的父亲在那座小镇可是赫赫有名啊。是吗,我的老朋友?”
特林维尔外表粗豪,也有心细如发的时候。他在一旁听着,也慢慢明白了格雷恩的用意。猛听格雷恩说到自己,他心领神会,竟然大言不惭地接着格雷恩的话头说下去,就像在酒馆里对着他的那些朋友们吹牛时一样毫不脸红。
他大声说道:“唉唉,说到安科蒂镇,乔茜这些天还在跟我唠叨。说有好久好久没有回去家乡了,她都不知道有多想念她的父亲了。我尊敬的岳父大人,可是安科蒂镇上最大的酒馆的掌柜的。他酿的酒,可比你们刚才喝过的要美味多了。乔尔纳,你们知道他吗?一个安科蒂来的人,你不可能没有去过乔尔纳的黑山羊酒馆吧。”
格雷恩赞许地点头说道:“啊,乔尔纳!啊,乔茜!”
洛克曼和马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到格雷恩正看着他们,洛克曼勉强说道:“是……是啊,是啊。乔尔纳,我……我们当然知道。我们从安科蒂出发前一个晚上,就是在……在黑山羊酒馆里和朋友告别的。你说是不是,马哈?”
马哈都快哭出声来了:“是啊,我发誓。我们最爱喝乔尔纳的酒了,最爱喝了。”
格雷恩哈哈大笑,他说道:“你们既然认识乔尔纳,就是我和我的同伴的朋友了。”
两个人忐忑不安地看着他,面红耳赤。
格雷恩脸上的笑容还在,却突然说道:“哎呀,我好像记错了。安科蒂根本就没有什么海神的雕像,雕像在王城坎布拉啊。难道我们都记错了?”
两个蒙德威亚国的商人一下子像是掉进了冰窖,从头凉到了脚。他们这才明白格雷恩一直在戏耍他们。洛克曼心一横,木然说道:“是的,长官,我们确实都记错了。海神的雕像是在王城坎布拉。我们刚才都被您吓坏了,脑子都乱了,所以才记错了。”
格雷恩脸色陡变,他厉声说道:“是的,你们记错了,可是我没有记错!海神的雕像既不在科斯蒂安,也不在坎布拉王城,而是在园艺之城赞布罗尔。”
洛克曼面如死灰,他把脖子一拧说:“长官,不要在耍弄我们了。我确实记不清是在哪座城市了。可我们真的是来自蒙德威亚国的安科蒂。不相信,你去那里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不要演戏了。”格雷恩冷笑说道,“如果你们真的来自精灵岛安科蒂,又怎么会在黑山羊酒馆和朋友们告别呢?安科蒂根本就没有什么黑山羊酒馆,更没有乔尔纳老板。安科蒂最大的酒馆是红月亮酒馆,掌柜的名字叫做玛狄亚。她是我的朋友,我和我在精灵岛的朋友们分别时,正是在她的酒馆里。”
洛克曼张大了嘴,想说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他绝望地低下头,马哈则体似筛糠。
格雷恩突然厉声喝道:“巴巴亚在哪儿?是他派你们来的吗?快说!”
格雷恩猛地说出巴巴亚的名字,连特林维尔都吓了一跳,可看到洛克曼绝望的眼神,马哈跪在地上放声哭喊求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心想:“格雷恩太了不起了!我到现在还没看出,他是怎么知道这两个人是海盗的探子的。”
洛克曼闭上眼睛,任凭格雷恩发问,一言不发。格雷恩说道:“把他押下去,严加看管。”
帐篷外的士兵进来押走了洛克曼,看着瘫软在地上的马哈,格雷恩微微而笑。而他的朋友正好似面对一尊天神那样,无比敬佩的凝望着他。
这时,格雷恩用一种轻柔悠长却能彻底粉碎所有幻想的声音,缓缓说道:“海盗在大陆上所有的国家,都只有一种下场—在大庭广众之下,用一根细细的绳子,慢慢被绞死。虽然你还没有尝到过那种滋味,可是我见过—那绝对不好受。如果你现在说实话,说不定能减免了你的死罪。你不要和你的同伴一样执迷不悟,现在说,还来得及。”
马哈刚被抓时就被吓破了胆,现在只求活命。他跪在地上哭喊着说:“是是是,我说。长官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