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有意思。”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占据了一个特殊的生态位。”
西蒙爵士同样笑了起来。
他微笑着注视着舞台上的陈秋,缓缓开口道。
“我真的很好奇,等他们所有人都长大,都成熟了之后,他们将会演奏出一首什么样的马勒,他们还会像是现在这样,充斥着热血,青春,以及活力吗?”
“或许吧”
傅调轻轻点头,继续看向舞台,等待第二乐章的出现。
而边上的西蒙爵士则是无奈地看了一眼傅调,对着他叹息道。
“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和舞台上的这位指挥差不多的年龄,但是为什么他那么的有活力,而你却成熟老练的不像一名年轻人,你身上年轻人的青春和活力呢?”
“或许,在我从华沙的出租屋中醒来时,这份青春活力就彻底消散了?”
傅调略微侧头对着西蒙爵士笑着道。
他的视线一直放在舞台上正背对着众人的陈秋,嘴角微微上扬,自言自语道。
“钢琴和指挥不一样,钢琴只需要自己弹好自己的就行,而指挥却要统筹全局,他不能随意地诠释自己的内容,如果太过于胡来,乐团可能会水土不服,最终分崩离析。
“因此或许他也早就失去了那份青春,但是为了乐团,他将这份青春从地面上捡起,掸去上面的浮尘与污渍,将其重新放入自己的胸膛,用这份腐朽的满腔热血,去带着乐团走向更为辉煌的未来。”
他对着自己说话的声音并没有让边上西蒙爵士听见。
他只是感觉陈秋似乎并不像表面上所呈现出的那般热血。
虽然他不太懂指挥,可是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陈秋的指挥是有一套体系在里面的。
在如此热血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
陈秋的表现让傅调不由得为之赞叹。
傅调深深吸了一口气,按耐住自己的情绪后,继续看向舞台。
他想要看看,陈秋在接下来的三个乐章中,究竟能演奏成什么模样。
毕竟,等到后面的乐章,可就不是青春这么简单的了。
不仅仅是傅调。
西蒙爵士,齐藤野,崔石镐,还有其他人。
甚至不远处因为喝酒迟到,小心翼翼溜进来的中村白同样如此。
中村白也听到了陈秋带着和声交响乐团的末尾。
他也同样被陈秋所演奏出的那股青春所惊讶。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陈秋居然能将这青春演奏的这么漂亮。
不过
伱该如何第二乐章呢?
众人注视着陈秋,等待着陈秋的决定。
而陈秋则是立于原地。
他将手中的指挥棒拿起,平静地呼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吐出。
青春在此刻已经结束,等下,即将进入下一乐章,也就是第二乐章。
第二乐章是第一乐章的延续。
也是青年时代的延续。
在开头的部分,马勒给的速度标记是Krftigbewegt,doichtzuse,翻译过来便是精力充沛,但是不要太快。
而马勒给这一部分的定义,则是另外一个句子。
少年走遍世界,变得更坚强,更粗犷,更有活力
在青春结束后,少年就将从他最为舒适的温床之中走出,向着更为宽广,更为残酷的社会走去。
这是一首谐谑曲。
A大调的谐谑曲。
与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相同,马勒在常规第二乐章做慢板的地方,他将替换成了谐谑曲。
对于生活的热爱,以及青春之下的那股天真,在这粗鲁的笑话中并存。
少年来到了一个乡村的节日。
他尽情地舞动着自己,用最为狂野的舞步释放着自己作为是青年的青春活力。
直到少年的离去,音乐这才转换成另外一种舞蹈。
优雅且含沙射影。
但却依旧没有和现实接触。
而这便是这第二乐章的全部。
如果仅仅只是将之前一开头时候他们所展现出来的那股青春活力放在第二乐章,这个第二乐章对于陈秋,对于和声交响乐团而言,都是完全不合格的。
那么
他应该怎么去诠释这一首作品呢?
陈秋的视线与远处的芮佳,还有边上的徐书文接触,对着他们略微一点头。
芮佳所带领的低音提琴组,以及徐书文所带领的大提琴组瞬间明白了陈秋的意思,立刻将他们手中的弓弦悬在琴弦之上。
见到众人已经准备就绪,陈秋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手中的指挥棒用力几个非常明显的上扬。
给了一个提前小节后,芮佳以及徐书文等人所带领的弦乐低音便在此刻雄浑的响起。
嗡嗡嗡嗡
低音的舞蹈线条开始呈现。
这没有结束。
在低音线条舞蹈线条出来的这一刻,陈秋与边上的秦弦等人对视,手再次轻轻一挥。
小提琴组等人便在此刻立刻跟上。
舞蹈的线条立刻增多。
音乐的织体也开始变得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