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宫野志保在等待。
等待一个可怕的家伙从阴影中走出，走到她的面前。
客厅没开灯，只有一片沉甸甸压下来的黑暗，模糊了人类可见范围内的每一个细节，她垂着眼睛，侧坐在沙发上，在夜晚的寂静中等待。
晚风吹过，二楼走廊的窗户传来轻轻碰撞声。
更大的风吹过，把客厅的窗户猛地吹开，冷风卷着细雪吹进来。
宫野志保下意识僵住，旋即反应过来只是风，于是睁开眼睛，慢慢地松了一口气。
她瞥了半开的窗户一眼，看到了吹进客厅地板的细小白色雪花，略迟疑了一下，还是起身去关窗。
这是一扇半人高的小窗，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着。
窗户的下侧有一处小小的银色窗栓。
关窗后，宫野志保顺手把窗栓关上，手也凝固住，身体再次僵硬起来。
她定定地看着窗栓。
……既然窗户有窗栓……那刚刚，夜风怎么可能吹开窗户……？
而且，雪已经停了。
今夜的雪是从九点整开始下的，只下了不到十分钟便彻底停下，可刚刚夜风闯进来时，分明是带着雪的。
……
明明已经关上了窗户，宫野志保却仿若置身冷风中，背脊发凉，手臂寒毛直立。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收回僵在窗户上的手，在衣袖中把手攥起来，才鼓起勇气回头。
工藤家的客厅是一片黑暗的。
但此刻，却有一抹白色撞入她的视野。
那抹白色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像是本就属于工藤家客厅的黑暗，他的眼睛处蒙着一条白底金纹的丝巾，脸上用蓝色勾勒出神秘的纹路。
比起索命的死神，这抹白色身影其实更像是圣子。
宫野志保的脸色却比看到死神还要难看，直接僵在窗边，甚至短暂地失去了对手的感应，缓了几秒才松开用力攥紧的手。
她叫出这位白色死神的名字，“梅洛笛。”
也听到了这位白色死神淡淡的应声，“嗯。”
还看到这位白色死神脸对着她，明明蒙着双眼，却像是在‘看’一样，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心。
“有什么事。”
宫野志保翻译这句简短的话：最近一直来工藤家等我，是有什么急事吗？说。
有的，工藤新一的事。
这句话在她的口中预习了一遍，说出来却变成了：“你的眼睛……”
“左眼也需要遮住了吗？”
最近几年，梅洛笛一直没出现过。
但对梅洛笛而言，无人察觉和没有消息是很正常的事，不正常的，是最近一年。
他不仅以怪盗基德的身份保持着高度的活跃，盗窃宝石，和动物园的家伙公开博弈，还……
蒙住了双眼。
上一次见面，宫野志保见到的梅洛笛还是一身黑色风衣，也只蒙住了右眼。
这一次，梅洛笛却是浑身洁白，蒙住了双眼。
她试探性地道：“已经看不到了吗？”
客厅里安静了几分，宫野志保听了几秒的夜风在建筑物外的吹拂声，才听到梅洛笛不紧不慢地重复：“看不到？”
他否认，“不是。”
“还可以看见？”宫野志保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那条遮住了梅洛笛大半张脸的白底金纹丝巾，又问，“溢血到什么程度了？”
“眼睛变成黑色了吗？”
蓝色的眼睛，加上一点点浓郁的血，在某些时刻会令人觉得是黑色的眼睛。
梅洛笛再次顿了几秒，才淡淡道：“没到右眼的程度。”
“没到晚期，但需要遮眼，”宫野志保低声整理，“那便是中期。”
她询问：“那位先生知道吗？”
这次，梅洛笛回答得快了许多，“不知道。”
他道：“和你无关。”
“是和我个人无关，”宫野志保承认，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因为久没感到杀气而稍微放松了几分，“但那位先生需要知道你的情况。”
“伱比我更了解他的手段，最好尽快汇报给他。”
她不再过多说那位先生，又道：“我的研究有了新进展，近期会加大实验量，尽快找出方向。”
“有了稳定的药后，我会通知你。”
如果她没死的话。
宫野志保说出和药物新进展相连，不可避免的一个人，“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服用了药物，却没有死，这无疑是一个值得振奋的新进展，代表着她正在研究的还不算成功的药物，正在慢慢接近父母研究的还算成功的药物。
不过，工藤新一是一个雷点。
起码琴酒的态度表明了：工藤新一服用A药这件事，梅洛笛会发怒。
宫野志保本来不打算提的，直到她发现梅洛笛没有动怒，直到她发现工藤新一根本没死。
她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刻意加重了脚步声，“琴酒说，他在游乐园遇到了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发现了组织的交易现场……”
一直安静的梅洛笛打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