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我很喜欢
雪在翻飞，扑克牌在翻飞，纱巾、碎发和裙摆在翻飞。
空气却仿佛凝固了。
白水转动指尖，垂眼看向那张雪白的扑克牌，看到了上面的漆黑标识：【A】。
这是一张白色的A牌，和黑羽快斗会在现场留下的黑色的A牌截然相反，代表着白水。
中森银三看着白水，觉得那指尖夹住的并不是一张牌，而是一瓣白色的花瓣、雪白的蝴蝶，又或者是一片细雪。
他久久地盯着夜幕中所有灵动的白色看，视线最终定格在白水脸上的白布上，终于从错愕中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
这是、这是基德？怪盗基德？
怪盗基德从来没有换过装扮，怎么会……
白水没有看中森银三，他引动着白色扑克牌在自己手中翻飞了几圈，眼睛没有抬起，而是顺势看向下方。
下方，万籁俱寂。
超过千名的普通民众聚集在大厦周围，他们大多数是怪盗基德的粉丝，还有无数维持秩序的警方、属于正义的侦探、也或许会有隐藏在阴影中的罪犯。
但无论是哪一方，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仿佛被齐齐捏住了喉咙，哪怕在刚看到大厦顶端的怪盗基德时他们曾经无比热烈地尖叫过。
因为怪盗基德换装了。
……因为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来没有改变过自己装扮，我行我素了十余年的怪盗基德换装了。
此时此刻，空气都仿佛凝滞成冰。
只有细雪和扑克牌还在翻飞，只有高空的厉风还在呼啸。
在厉风中，白水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危险的味道是由薄荷香水和酒精组成，又由过锐的冷风酝酿，最终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述、仿若杀气实质化的独家味道。
很适合白水。
白水把牌翻进袖子，收回看向地面上柯南的视线，抬起眼去看中森银三。
中森银三再次失声。
他能嗅到扑面而来的冷肃凌厉气味，也能看到白水抬头看来的动作，更能鲜明地感受到区别。
白水和黑羽快斗的区别。
怪盗基德一向是轻佻优雅的，是跳跃的火焰，具有十足的危险性和神秘的致命吸引力，令人心醉神迷地想要去触碰，哪怕明知手掌触碰火焰会被灼伤。
但白水给中森银三的印象是冷冻的水流。
是在一层层厚厚冰层下不紧不慢潺潺流动的水流，是极川厚冰下的大海，只是看到，便意味着濒临死亡。
“你，”在非常鲜明的死亡面前，作为警方人员，在畏惧退缩本能保护自己的同时，中森银三咬牙保护他人，“你是谁？你不是基德。”
基德绝不是在死亡线上游走的危险人物！
他果断地冲正在试图攀爬上来的警方人员们摆手，“没带枪就别上来！”
“注意警戒，让大部分人手撤出电梯，只留下限载人员，注意，电梯可能会坠落！”
紧急命令的同时，中森银三紧紧地盯着白水，摸枪的手摸了个空，却发现白水没有阻拦自己的意思，只静静地看过来。
不是用眼睛看。
明明眼睛蒙着雪白的布，中森银三却有种自己正在被静静凝视的微妙不自在感。
他深吸一口气，更加认真地打量白水，正色道：“你究竟是谁？”
明明上一瞬间还是怪盗基德，为什么只是披风遮挡了一下视线，下一瞬间便变成了一道奇异的白色身影？
还是和怪盗基德风格截然不同的白色身影。
怪盗基德是张狂肆意、是无害、是西装革履的现代文明，眼前这道白色人影……
是部落里负责祭祀神明的祭祀，带有一种和怪盗基德如出一辙危险又吸引人的奇异感。
中森银三认真地打量着白水，一点一点地扫过每一寸白色，在白水身上发现了属于怪盗基德的东西：手套。
他的视线定格住，反复确认：这道白色身影的手上戴着怪盗基德的手套。
确认后，中森银三又垂下视线，在地面上定格，确定：这道白色身影近乎赤足，无法伪装身高。
他对比着作出判断：这道白色身影和怪盗基德大概一模一样高。
中森银三的脸色更加严肃。
白水还是没有动，他静静地看着中森银三，静静地等待着，余光跟着那道几乎划破空气的黑色身影游弋。
终于，乌鸦巡视完在场的所有人，匆匆记住每一个人的脸，又以更快的速度划破气流刺回。
白水用肩膀接住它。
乌鸦亲昵地蹭了蹭他耳畔拇指大小的白色碎辫。
“怪、怪盗基德的乌鸦？”中森银三的脸色变了变，他反复看白水和撒娇的乌鸦，“你把怪盗基德怎么样了？！”
不对，乌鸦可不是主人被害、还能跟杀主仇人亲亲热热的家伙。
中森银三反应了一下，“你是怪盗基德的同伙？！”
白水用手指蹭着乌鸦，感受着怒气值的进度增长，没有回答问题，而是不紧不慢道：“中森警官。”
怪盗基德并不是黑羽快斗的声音，而是伪声，要比这具身体的本音更富有磁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