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不存在的汗:“不知道,也不能排除这种情况……拜托,有人来帮我一把吗?”
然后洛就像头拉着空碾子狂奔的驴,无事忙到脚后跟狂敲后脑勺。
他给倒地不起的孕妇和孩子们挨个照了一遍蓝光,得到了一堆听着高深,实际啥也没说的诊断,又开始一通折腾:喂药洒了一身,一会儿盐水不够了要配新的。他指挥着卫兵们把一部分“患者”搬动到通风的地方,物理降温,又要毯子被子,给另一部分“患者”盖……
刺鼻的药味、汗臭、呕吐排泄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熏人泪下。
佐伊指挥卫兵做事,自己撤到了楼梯间边缘,饶是这样,也快忍无可忍了。她催促了两遍,洛这个废物才局促地搓着手出来:“以前来的‘新人’少见这么小的,我头一
次处理儿科……”
佐伊勉强维持着脸色,在外人面前温和地说:“今天太晚了,我看他们的情况也没有危急到那种程度,要不这样,咱们再观察一宿,实在不行,明天一早我们就去请其他镇有儿科经验的医生好吗?可千万不能把你也累病了。”
洛磨蹭了半天,才不怎么痛快地答应下来。
佐伊如蒙大赦,立刻要走。
洛:“但是阁楼上不还有两个人呢吗?”
佐伊:“……”
十一二岁的漂亮男孩还有点价值,成年男人就是苦力预备役。佐伊压根没把阁楼上的迅猛龙算上,连跟着他的五月都一起忘在了脑后。
“那个也要看?”佐伊揉了揉眉心,“我看他挺大的块头,不像有病。”
“还是要看看的,”洛用他那张天生带着窝囊气的嘴说,“他身边那个男孩还未成年呢。”
提起五月,佐伊有点犹豫。
“毕竟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传染病,会不会传染给成年人,万一……”
“你自己上去吧,快一点,我下楼等你。”佐伊飞快地摆摆手,吩咐身边的卫兵,“给这里和楼下消一遍毒,尤其楼下。”
洛茫然地说:“啊?就我一个人?不行啊,如果有人病了我自己搬不动……喂,佐伊,叫你家小汉斯上来帮忙也行!”
佐伊好像聋了,完全没听见他在说什么,提起裙摆飞快地走了。
洛又冲着卫兵们喊了几嗓子,卫兵们忙着找酒精喷洒消毒,完全不听他的。无人理会的傀儡驿站长无能地发了会牢骚,只能可怜巴巴地独自上楼,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再次与伯爵对视了一眼。
伯爵意味深长地说:“您先去忙,如果我们这有问题……”
她目光往楼下瞥了一眼:“我会大声喊您的。”
洛饱含探究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上了阁楼。
迅猛龙和五月研究了半天,也没明白乌鸦是什么意思。一开始战战兢兢地等,等到打瞌睡,传说中的驿站长也没来。俩人熬不住了,各自坐在那东倒西歪,两颗睿智的脑袋“砰”一下撞在一起,迅猛龙抽筋似的醒了,五月“噗通”一声倒地。
洛就是这时敲门进来的。
迅猛龙瞌睡虫吓得四散奔逃,下意识地看向洛的裤腿。
然而哪怕他把眼睛瞪成了探照灯,那也是一条普通的直筒格纹裤。除了旧了点、裤脚有点开线,迅猛龙没看出一点不同寻常。
洛莫名其妙地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了一眼,还以为鞋上沾了东西,拎起裤脚检查了好几遍:“怎么了?”
迅猛龙一激灵,差点反射性地起立敬礼:“没,没有。”
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瞥向躺倒在地的五月。五月急中生出了一小撮机灵,就地闭眼装睡,还欲盖弥彰地吧唧了一下嘴。
洛没管他,往阁楼下陡峭的楼梯上看了一眼,瞥见伯爵的衣角,就回手带上了门:“时间不多,我就开诚布公了先生。我相信凭您
的能力,完全能让这小家伙不乱说话,对吧?”
迅猛龙没敢接话,又向洛的裤腿发出求救信号,裤腿君显然爱莫能助,只是随着洛的动作有气无力地晃荡着,幽幽地吐出一根线头。
等等……这线头?
迅猛龙眼睁睁地看见一根金线从洛的裤腿上脱落下来,正好落在黑黢黢的地板缝里,活了似的,飞快地动了起来!
驿站长钴蓝的眼睛带了无形的压迫感:“您是血族训练出来的‘工作浆果’吧?不用费心否认,为了保持你们情绪稳定,工作浆果——特别是男性,身体会经过‘特殊处理’,医生方向的火种不至于连这也看不出来。所以您跟着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不好意思,我的裤子还是鞋到底有什么问题?”
迅猛龙一把拽回视线,那根诡异的金线顺着他的裤脚“爬”了上去,钻进了他的袖口。
“没、没……嘶!”
金线好像变成了根针,狠狠地在他手腕上戳了一下。
洛:“你怎么了?”
“一点……一点外伤。”迅猛龙不自然地拉扯了一下袖子,努力定了定神——那诡异的金线……不,金针,飞快地在他手腕内侧最敏感的嫩肉上划着字。
这也是传说中“火种”的能力?
在集装箱里关了一路,以至于错过了加百列宣讲光辉战绩的警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