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费涣之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他仰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李令歌。
“你、你早就知道对不对,这是你给我下的套!”
难怪李令歌会轻易地把线索给他,原来是请君入瓮!
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李令歌俯下身子,徐徐开口道。
“是我向二皇子建议把你调进京师审理此案的。”
“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费涣之愤怒地拍打着地面,丝毫没有了主审官的威仪。
李令歌摇了摇头。
“话可不能这么说,明明是费大人先弹劾我的,我也不过顺势而为。”
本来,这件事他不需要把费涣之搅和进来。
但是总有人往枪口上撞,他拦都拦不住。
“我怎么都没想到,兖州的那个老道竟然是你的父亲。
现在想想,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难道他能在兖州只手遮天,原来背后是有你这个做刺史的儿子撑腰。”
自从知道了费涣之弹劾他的事情,他便命人去兖州探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费涣之是沈一柯的门生,也算是太子一党。
但是他知道,这件事起初并不是太子授意。
因为弹劾的折子是从他离开兖州之时,便已经从兖州发出了。
那個时候,太子的人还没有和他碰面,双方也没有谈崩。
既然如此,这件事就很耐人寻味。
他在兖州跟费涣之没有任何的冲突,往日也没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费涣之要弹劾他?
即便是想要拿这件事讨太子的欢心,也应该先写信问过太子的意思,而不是直接明发奏折,好似要跟他不死不休的架势。
果然,细查之下,收获颇丰。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就不装了。
让费涣之入京,就是为了让其死在京师。
费涣之心中一惊,一口气郁结在胸口,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
他转头瞪着眼睛看着李令歌,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贼知道了,李贼什么都知道了!
什么破案线索,什么协议,都不过是为了引他入局!
李令歌的声音仿佛恶魔一般,缭绕在费涣之的耳旁。
“如果我是你,就找根绳子了结了自己,也省得到时候龙庭震怒之下,刑场受辱,祸及满门。”
“皇上,皇后,皇上,皇后……”
李令歌的一番话,好似抽去了费涣之的魂魄。
他眼神涣散,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站了起来,缓缓走出了刑部大牢。
“大人,您去哪啊大人!”师爷见状,赶忙追了出去。
牢中狱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审案子,把自己审疯癫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李令歌拿着供词走到小邓子身旁,附耳低声道。
“你的命谁都保不住了,但是你若是咬死是自己做的,皇后还能照看你的家人。
若是把皇后也供出来,你家里那六十的老母谁来照料?”
此言一出,小邓子眼中立即闪过一抹决意。
……
刑部后堂。
费涣之将自己关在房间之中,嘴里始终念叨着。
“皇上,皇后……”
与此同时,一条白绫悬在了房梁之上。
他缓缓踏上凳子,将白绫套在了脖子上。
“父亲,孩儿无能,不能给您报仇了……”
咚!
随着脚下凳子翻倒,他的身子彻底悬在了空中。
“大人,大人,您快开门啊大人!”
等到师爷带着人撞开房门,屋中的费涣之早已经气绝。
……
沈府。
“相爷,抓着了,抓着了!”
管家快步跑进府里,第一时间报告喜讯。
沈一柯正在浇花,听到动静回首问道。
“抓着什么了?”
由于跑得太快,管家说话都有些喘。
“费涣之抓住了一个从皇宫之中溜出去的太监,好像就是泄露考题之人,现在他正在刑部大牢严加审讯呢!”
“好!好!好啊!”
沈一柯一连说了三个好,将手中的水壶重重地放在桌案上,兴奋地搓了搓手掌。
“这个费涣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一击必中,不枉老夫提拔他!”
高兴之余,他立即吩咐道。
“立刻将此事告知太子,然后派人盯紧刑部,一旦事情有了结果,立即来报我!”
“是,小的这就去办。”
……
走出刑部大牢,李令歌心情大好。
不一会,邸影便回来了,抬手道:他死了。
得知了费涣之的死讯,李令歌也就算彻底安心了。
如果那一番话不能让费涣之自行了断,那就只能让邸影送其一程了。
如此仇人,怎么可能放任其离京。
“进宫吧,该去见见皇后娘娘了。”
曾经他在甘泉宫种下了一颗种子,如今到了收获的季节了。
甘泉宫。
沈凤仪在屋内来回踱步,总觉得心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