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国公不怀好意地嘿嘿笑了两声,“红薯这神物是你小子从蓝雍带来的,也是你小子说的红薯亩产五千斤,如今要收红薯你小子当然得跟着,要是没有五千斤我当场砍了你小子!” 谢姜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我什么时候说亩产五千斤了?我说得明明是三千到四千斤!不谣传不信谣啊各位!” 黔国公不乐意了,“你小子这话什么意思?不承认了是不是!” 谢姜道:“我说了什么就是什么,岂能任由旁人胡乱更改,不信您可以问问徐衡宴,这话是就是跟他说的。” 黔国公皱着眉头问徐衡宴,这小子当初说得到底是多少斤。 徐衡宴道:“小谢当时对我们说的,是亩产三四千斤。” 其实红薯的亩产普遍在六七千斤,最高能产一万斤这回事,徐衡宴没打算这时候说出来吓人。 一会儿将地里的红薯都收了就知道究竟能产多少了。 亩产从从五千斤一下子下滑到了三四千斤,这差得未免也太多了些,黔国公和几个老头听了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赵国公开口安慰众人,“三四千斤已经很多了。” 几位老侯爷也纷纷点头称是,哪怕红薯最多亩产三千斤,也比稻子和麦子多很多了。 黔国公黑着脸,“谁瞎传的话,回头我剁了他!” 害得他白白高兴一场! 也不是白高兴一场,哪怕只有三四千斤,他也很激动很高兴。 但三四千斤和五千斤之间的差距! 那不是冷冰冰的数字! 那是足以让多少人活命的口粮! 清晨的凉风扑在面上,黔国公脑中的某个念头,犹如野草一般疯长。 谢姜那小子说的三四千斤,是红薯在蓝雍的产量吧。 没准儿他们大予的土地才是最适合红薯生长的呢? 听说这几个月徐衡宴派人精心照看,怎么就不能比在蓝雍生长得更好些? 说不定就有可能亩产五千斤呢? 到了地头时天边才刚露出一抹白。 谢姜本想找徐衡宴靠一靠,却发现大家都开始忙了起来。 地头空旷处摆上了香案,上面摆了整只的牛头、羊头、猪头,还有各种果品和点心。 谢姜看得正愣神,不知谁掏了一只青铜香炉出来,放到了香案正中央。 此时再看黔国公他们一个个全副的朝服,一派的端庄肃穆威风凛凛,谢姜这才慢悠悠反应过来,这帮人是要在挖红薯之前搞个祭拜大礼? 祭拜谁? 反正跟她没有关系。 谢姜见没人关注她就默默走到一旁。 聂通 将带来的折叠凳子打开,让他家公子先凑合凑合坐会儿,稍后再叫人送一张躺椅过来。 一切准备就绪。 各就各位,正要行祭拜大礼的时候,黔国公发现少了个人,“谢小子呢?” 徐衡宴早瞧见谢姜躲到一旁去了,他就没指望谢姜规规矩矩跟他们一起祭拜,因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 黔国公这一问,大家回头找找,一位老侯爷就道:“这不在那儿呢。” 黔国公暴喝一声,“谢小子还不过来!” 谢姜指着自己鼻子,“我也要来?” 她怕黔国公亲自来请她,黔国公年纪一大把又凶恶又残暴,她只能磨磨蹭蹭走过去。 黔国公指指身后,“后面站好!” 谢姜扯扯自己的衣服,表示跟他们不是一路的,“我就没有必要了吧?” 黔国公竖着眉头道:“时间快到了,再废话我打死你!” 谢姜无语地走到徐衡宴身边站好。 聂通和骆铁几个好奇的在远处观望。 一群位高权重的老头,十分隆重肃穆的在地头上,不知道搞什么鬼。 几个老侯爷逮住了一顿大骂,让他们都滚过来站到后头去! 大予和蓝雍之间虽然隔了海洋,但天上的神仙还不都是共用的! 如此不懂规矩 不虔诚简直岂有此理! 骆铁和聂通几个算是领教了老年人骂街的本领,一个个乖乖站在队伍最后面头都不敢抬一下。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香案上,就听见黔国公高声喊吉时已到。 所有人都跪下参拜。 谢姜正打着哈欠就被徐衡宴一起摁了下去,她脑袋差点磕在跪在前面的永昌侯屁股上。 她想骂徐衡宴的时候,瞧见徐衡宴一脸虔诚。 谢姜不得不将粗口憋了回去。 她虽然不信神不信鬼,但别人相信时,她也该有基本的尊重。 黔国公开始感情充沛地念奏表祭词,谢姜刚打起来的一点精神被念没了。 谁写的祭词太啰嗦了。 不知道祭拜的是哪位大神,至于把人家自古以来的功绩从头细数一遍,不感恩戴德一遍不能许愿? 谢姜快睡着了才终于念完了。 几位老国公老侯爷依次上前祭拜上香。 谢姜的手里也被塞了三炷香。 跟着众人祭拜完毕,将三炷香插进香炉。 退下来的时候,谢姜小声问徐衡宴,“祭拜的谁呀?” 徐衡宴眼神怪异,“主管农业的社稷之神,蓝雍不祭社稷神?” 谢姜转了转眼珠子,淡淡地哦了一声,就去找她的小板凳了。 蓝雍祭不祭拜社稷 神她不清楚,但是她从来没有参加过这档子。 她听到黔国公的念念有词了,就为了祈求能多挖几斤红薯。 红薯是她带来大予的,要拜谢也该是拜谢她。 高高在上的天地神佛何曾在意过这人世生灵的死活呀。 广白领着县衙的小吏丈量土地,量出来一亩用绳子圈出来再挖。 不止老国公老侯爷们要看看一亩地究竟能产多少。 所有人都想知道。 老头子们脱下繁重的朝服,卷起裤腿,一人拿了一把锄头下地。 但他们没见过红薯长什么样,更不知道红薯是如何生长的,又担心不小心会毁坏了红薯。 于是便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知道该怎